这么问,就还是没能抓到她的把柄呗?
我跑得快,你看不清我的正脸吧?
木一然差点笑出了声。
“昨晚?”木一然面色如常,故作镇定地转了转眼珠子,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似是在努力回想般无辜又朝他眨了眨眼,“昨晚在衙门下了工,太过疲乏,就睡了。”
陆大人眼神逼近:“谁能作证?”
“我!”木一然还没说话,六子开始抢答,“我昨天起夜时,看到小五姐了,我能作证。”说完就对着他小五姐挤了下眼睛。
嗯,没白疼了这小子!
木一然能感觉到大家的气氛不对了,刚刚陆邧这审犯人的语气,已让在场的整个六扇门上下都有些不爽了。六子的功夫是菜了点,看人眉眼还是有两下子的,你二话不说来审他五姐,他可不干!
“只是见她一面,又不能证明她从未出过门!”
陆邧这话说得过分,谁听了不是愤愤不平?
木一然还没回话,眼见着六扇门全员都要叛逆了!
本着自己的事自己处理,木一然受的委屈还没让别人出过气呢!她表情一顿,秒变无知小女子,又加杂点子难为情地看着陆邧道:“陆大人,我一姑娘家家的,尚未出阁,向来一人独居,确实无人可证,要不您说一说,为何要问我昨天去了哪里?又与大人有何相干,也好让小女子好好回想回想。”
就问,你敢说你昨夜去的是衙门的大牢吗?
就问,你敢说你是在翻大牢围墙时遇上的我吗?
就问,你敢说你这般的来兴师问罪是因为你昨天追不上我吗?
木一然料定了,他陆邧不敢!
果然,刚还一脸正经、不怒自威的陆大人脸色微变。
但,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陆邧话锋一转:“你,脚抬起来。”
想来,这衣服,她是再晚都会换的,因为走得急,至于鞋子嘛,却少有人想得周全。跑了大半个南城加郊区的大段官道,这鞋子总能毡上点你意想不到的证据!
陆纸片你好狗啊!
见木一然神情为难,大家不知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想嘻嘻哈哈的和陆邧打个圆场。
“我命你把脚抬起来!”陆邧狠拍桌面,语气更是加重万分。
而那一震,木一然眼前装豆沙包的盘子被震翻下了桌子,眼睁睁地看着那圆滚滚、白胖胖的豆沙包滚出去好远……
这一大早的,到人家的地盘上出言不逊,就是上下级也不能这么不讲情面吧?
气氛再次凝重了起来。
六扇门的几人各自面面相觑,最后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郑老大,这就是在等他发话呢!
“陆大人,是否有什么误会?”先礼后兵,郑捕头打算走完这个流程。
木一然在六扇门一天,就是他郑临渊的人,谁不理,他都不能不理。说白了,别看你是锦衣卫指挥所大人,如果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问问这个理!
六扇门的人挺郑老大之心渐浓,一个个都挺起了胸膛。
发现事态紧张,路上行人都开始绕开摊子前行。
似是要一触即发……
“郑大哥,”木一然看向郑临渊,突然开口,冲他挤出一个说不上勉强,还是委屈的笑容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再然,她抿了抿嘴唇,像吃下了八百公斤的委屈,看向陆邧:“在验之前,我想和陆大人说一句。”
陆邧也对上了这个女捕头的澄澈的双眸。
既然不言,木一然当他漠视即应允。
“陆大人,虽不知下属是因何事惹到您了,但您要看,我便给您看了。现下,只想问问陆大人,您刚问过话后,又要验我鞋底,这验过之后呢,是否还有别的要求?南仕国上下,提审尚有金科历律,条文在册,我木一然好歹还是为朝廷办事的人,您要不要先拿来一纸文书,再押了小女前去审查!”
任谁看,这都是他们锦衣卫仗势欺人!
一通慷慨激昂的陈词过后,木一然大义伸脚,将自己左脚的鞋底亮给他看,而且是看完了左脚,给右脚,大大方方,敞敞亮亮。
查验过后,刚还气焰嚣张的陆邧已是眉头紧皱。
看来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验完后,这位陆大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愣了一愣,再看向了一旁已是一脸云淡风轻的女普快,突然明白了什么……
见事态扭转,也不能让陆大人没了台阶下,老二元徽可是六扇门的智慧担当,他眼珠子微转,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连忙道:“郑大人,昨日多亏了您出手相救,我们才能全身而退,正想回头去请您呢,不如一起吃吧!”
“不必了。”说罢,陆邧便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
“这唱的是哪出啊?”六子觉得这事莫名其妙的。
人精老二之前的话看似在客气,实则是在赶人。他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是吃瘪了!咱小五没让他抓住把柄,没理没据的一通闹,不走,还和大家同桌吃喝吗?”
一转头,就看木一在正一脸凝重的对着地上的豆沙包运气,着实吓了一跳。
好你个小纸片!
这回的漫画中,她把武力值拉满了,人家却官大十级了来压她!
人家的上面那是当今!
她却只是个六扇门的小捕快……
陆邧给人的压迫感太盛,她害怕又无奈的小模样自然都是装的,但心脏快要跳出喉咙的紧张感可骗不了人。
这也忒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