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商夏了然地朝她点了点头:“可熟悉?”
“这不就是昨天我遇到的那群人吗?”迷茫间,木一然又看了两眼卷宗上的证人描述,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便是陆邧给我出的考题了……”
“考题?”
“昨晚的人,是陆邧安排的。”
“心机之深啊,我还得继续揣摩这位陆大人的心路历程,不然随时OOC啊……”
小纸片对专业的要求度一向很高,可是此时的木一然全然陷入了未解的剧情之中。
陆邧昨夜演得这处又是为何呢?
想让她了解当时发生的一切,翻阅卷宗便可,为何还要劳师动动众的案件重演?
看木一然眉头紧缩,小纸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几步回到案前,一把掀开了托盘之上附着的白布。
“我猜测,原因在此。”
木一然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向前走了几步,靠近案桌,只往这托盘上看了一眼,一抹惊诧之色瞬间划过她的眼底。
“这是……”
白衣一件,丝绸面料,再简单不过的普通制式了,可在木一然翻开袖口内侧看到那白线缝制的一朵歪扭扭的小小的梅花之后,彻底怔住了。
“你你你你……你怎么有这件衣服?”
突然间,木一然指着小纸片的鼻子差点大叫出声“你这个偷衣贼”,却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见她一脸的惊恐,显然不太对劲儿,商夏走到木一然的面前,又瞅了瞅她悬在半空中的指尖,面露不解之色,问道:“这件证物是我一早要卷宗的时候,让那个手下一并将相关的都带来。怎么,你认得?”
“这是物证?”这如果是证物,那木一然真是要大吃一惊了。
“我听说,佟家巷井中发现那素衣女的衣物正是这件。”小纸片好奇的拎起衣服,往木一然的身前比划了一下,“感觉你穿会很合身,也很好看呢,一然同学。”
“这衣服根本不是那个素衣女的!”
“什么?”
木一然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的小纸片,似是想要说起什么,一时又思绪纷乱,无从说起……
这明明是她丢失的衣裙,怎么就跑到了佟家巷的枯井之中,还变成了素衣女的衣服?难不成是郑大哥拿了她的裙子?他拿自己的衣服干什么?又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要帮自己,就私藏起了这件衣服?
木一然一时满脑子的疑问,越加的混乱起来。
“不是素衣女的?那是谁的?”
“是我的。”木一然脱口而出。
“你可能证明是你的衣服?”
“问题就在,我不能证明……”临门一脚时,木一然泄了气,想到什么,机灵的小眼神咕噜一转,“商夏,你感觉,我要说是这衣服的大小,推测的呢?”
而她与素衣女本人曾有过一面之缘,毕竟素衣女比起她来要娇小一些,目测应是矮上她半头的,说衣物大小区别,也是对得上号的。
“只是推测,就不可作为佐证。”这种说辞,显然不能说服商夏,也就更不能说服其它参审的部门人员。
衣服明明就是她的,却是无法说清,木一然焦急之下,又一时没有办法,只好低头继续看卷宗,重新理清头绪。
而再看这卷宗,巧合之事竟还不只这一件!
证人证词这一栏记载了锦衣卫走访了佟家巷一带,盘查下来,沿途有五人的口供中提到见到过前一晚见过黑衣鬼追白衣女鬼飘过的身影,且都是亲眼所见。
其一,是刑部大牢值夜的牢头,据他叙述:
“那晚,听到有孩提的叫声,我出来查看是谁在当街喧闹,看到一白一黑两道人影从牢前飞过,那白色衣服的身形似是女子,飘在天际之上,形如鬼魅融入夜色,看不真切了,但也能看出是个男子在追前面的白衣女人。”
其二,是处于佟家巷郑捕头家附近的米铺掌柜的,他所见之事就相当的具体了:
“当夜虽晚,但内子突然腹痛,只得冒着风险出门给老婆子请大夫,才一开铺门,正看到一道白色鬼影从对面屋檐上飘过,一吓,竟坐在了地上,还被对面茶摊的小哥一阵嬉笑,真是不厚道。行在后面追素衣女鬼的黑衣人就是那郑捕头,他们六扇门的官服我认得,身形也与之相仿。就是不知,他为何会在我家房上追着那白衣女鬼一路狂奔?”
后面的话,很显然这米铺的老者是有些不安地旁敲侧击了起来。
他又道:“我也是后来看到郑捕头家被封了,就猜想定是因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现如今想来,这佟家巷近日不太平,许就是他引了女鬼前来索命的!”
这米铺掌柜的所述可不简单,他是第一个点明此事与郑捕头有直接关系的人,还是亲眼确认追女鬼的人就是郑捕头的目击者。
木一然继续往下看,后面记载的是第三个证人的证词,其中还出现了新物证。
这一物证的出现,令木一然捧着卷宗的手也跟着心头一紧……
其三,正是米铺对面的茶摊主小哥之言:
“那日我收摊晚了,听见打更的声音,应是过了子时。就见对面米铺的老头子出门就坐在了地上,本是笑得前仰后合的,突感头顶的棚子一紧。后来,听那米铺的老头说是个白衣女鬼经过,我本是不信的,转天却看到有被人踩踏的痕迹……都说鬼魅没有影子,咱也不知被踩过,留不留得下痕迹呀?”小哥一脸的疑惑。
证物:带有踩踏痕迹的棚子粗布,经比对鞋印正是管家统一下发的靴子所致,鞋码与郑临渊相符。
这也是加大郑捕头嫌疑的又一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