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赏南站在门口,笑了笑,说道:“你爸用你所有的股份换我高抬贵手。” 鲁扬低着头,情绪不显,过了很久才嗤笑一声,很是瞧不上那老东西的作为,“不用你抬什么贵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说完后,抬起眼,估计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他的脸色青白,两个眼眶微微凹陷,咬牙切齿说话的时候两腮似虎都在抽动,“你帮我问问虞知白,问他晚上睡不睡得着,问…..” “霸凌者又不是他,他为什么睡不着?”赏南反问鲁扬。 “他妈勾引我爸!他吃的喝的都是我爸的!我妈是因为他妈才死的!他凭什么睡得着?”鲁扬那时候正在院子里踢皮球,皮球踢到二楼窗户上,玻璃碎了,哗啦一声,还伴随着一声“砰”的闷响,皮球和母亲一起落在地上,但皮球可以再度弹起来,母亲却不会再站起来了。 之后的事情如同按了快进键的电影,哀乐,悼词,花圈,佯装哭泣的父亲,新婚的父亲……鲁扬觉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虞知白的母亲。 赏南垂眼看着坐在床上如丧家犬一般的鲁扬,低声问:“你最应该责问的不是你的父亲吗?” [14:通常,男人最后都是隐形甚至可以是无辜的,这是十分常见的现象。] “鲁扬,好好休息吧,”赏南想起张苟那天晚上说的话,“以后不一定能睡个好觉了。” 天气雾蒙蒙的,即使不下雨,空气也湿漉漉的带着水。 赏南从拘留所里出来时,路过一家甜品店,店铺名叫塔子家,摆在橱窗里的蛋糕清新又精致,他站在橱窗外面看了会儿,店员走出来热情地说道:“有刚做好的开心果和红茶杯子蛋糕,客人要进来看一下吗?” 赏南想着反正虞知白还没放学,他可以买一个给虞知白吃,话说,它能尝到味道吗? 想着,赏南已经踏进了甜品店。 再出来时,他手里拎了四五个装蛋糕的盒子。 14觉得他吃不了这么多,在买的时候它第一次话那么多,做任务的时候话都没有那么多。 [14:我不喜欢红茶的,开心果的好看,你问问,那上边撒的是什么果仁碎啊?] [14:应该会有点酸吧?] [14:你买太多了,吃不完的。] 赏南看着灰暗的天色,脚步一转,“去看看外婆吧。” [14:谁?] 赏南回答道:“虞昌月,虞知白的外婆。” 幸福小区距离市区有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生锈的大铁门常年未上锁,院子里的绿化群魔乱舞似的疯长,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整理一次。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没有儿女在身边的老人,今天没有下雨,小区门口摆了好几张象棋桌子,下的下象棋,打的打扑克,看起来倒也自在。 这样老旧的地方,连掉下来的落叶都有固定的轨迹和数量,辣椒味儿和咸菜味儿分别从哪家飘出来的他们也知道,十年如一日。 所以当赏南走进来的时候,他们连连朝赏南的方向张望,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那小子,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没…..没鬼鬼祟祟。 赏南拎着蛋糕,态度很好地回答说:“我来找虞奶奶。” 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听见是找虞婆子的,脸色一变,连皱纹里都装满了厌恶和晦气,面面相觑之后,有一个叼着旱烟的秃头老大爷说道:“看你面善,像是个好孩子,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还没说完,大爷叼着烟大抽了一口,继续慢悠悠的说没说完的,“虞婆子住的那栋楼现在都没什么人住了,闹鬼!是虞舍来找她索命啦,她用虞舍的命给自己续命……” “别说了别说了,晦气不晦气?”他旁边另外一位大爷拍了他两下,那说话的大爷对赏南露出“想想清楚吧小子”的眼神之后就扭回头继续下象棋了。 赏南没有因为他的话就打消上楼探望的念头。 11栋入口的小铁门敞着,估计是因为没关门,前两天雨水吹打进来,在门口蓄积了挺深的水洼。赏南拎着蛋糕跳过去,站稳后,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又圆又大的脸,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 赏南差点背过气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赏南问虞小羽。 虞小羽趴在扶手上,虞知白给捏了一张非常圆的脸,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所以有些失真,加上是纸做的,也没用心,看着就像是刚从哪场葬礼上挪下来的纸女,只是稍微灵动一些而已。 “你进大门的时候我看见你了,我下来接你。”那些老头子老妈子叫住赏南的时候,虞小羽真怕赏南掉头离开,家里已经好些年没有客人了。 虞小羽领着赏南回到家里,这几天接连下雨,家里暗得像下午,但意外的没有潮湿和阴郁感。 虞小羽拉开灯,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赏南的面前,“小白这几天心情好好,他已经快要把它做好了。”说着,她手一指。 赏南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和虞小羽体型差不多的纸人,只不过性别为男,穿红色短褂。 “这个是什么?”虞小羽看见了桌子上的漂亮盒子。 “蛋糕。” 她脸贴着盒子往里看,眼巴巴的,赏南低声问:“你要吃吗?本来就是给你们带的。” 虞小羽摇摇头,“我不用吃东西,我只是觉得它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