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坐下吃饭, 发现陈悬做的菜式都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清汤寡水, 看起来味道重了些。 “你换口味了?”赏南夹了一筷子炒肉片, 他眼睛一亮,“你手艺进步了?” 陈悬给赏南面前放了一碗米饭,在他对面坐下, “不是手艺进步了,是换成你喜欢的口味了。”他本来就一直会做饭,只是没什么做饭的**,更加没有吃东西的**,因为做人的时候, 吃了几年不该作为食物的食物, 犯恶心。 “我喜欢现在的,”赏南给陈悬夹了菜, “真的比之前的好吃, 你尝尝。” 阿南夹的菜, 他会吃。 . 饭吃完,陈悬在厨房收拾着碗筷,赏南在帮陈悬裁着一匹布,陈悬说晚上要用,他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沿着粉笔线剪着,一声呻、吟声从沙发方向传来。 塞林醒了。 他醒了之后,捂着眼睛惨叫了数声, 摔倒在地, “这是哪里?我的眼睛……” 赏南跟陈悬说了一声之后,走到塞林旁边蹲下,他将人扶着坐起来, “我是赏南,我们现在回家了,你在陈悬的家里。” 塞林脸上的纱布滑下来,他只有一颗眼球,另外一边的眼球换成了陈悬的黑色晶石,没有一点色泽,看着还是块石头。 “在酒店里,你被阿娜迷晕了,她挖了你的眼睛,我和陈悬尽力保住了你的一只眼球装了回去,另外一只眼球已经被阿娜吃掉了,所以我们在你的眼眶里装了一块石头,”赏南沉吟了几秒钟,“陈悬说,石头也有可能变成眼睛,但是这个需要看缘分,如果没有缘分的话,你两只眼睛都会坏掉。” 看见塞林脸色煞白,赏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安平的情况是一样的,阿娜也挖了安平的眼睛,但幸好,你还保住了命,留得青山在,别太难过了,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凝固许久,塞林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说,我再也看不见了?” “有这个概率,”赏南说道,“但也有可能都会好。” “得看缘分是吗?” “……是的。” 塞林没有追问许多,他靠着沙发不说话,在赏南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赏南的衣服,“先别告诉我家里,他们会担心。” “好。”赏南答应之后,突然好奇,“你不生气吗?” 塞林跟以前一样嘁了声,“生气有用吗?等我好了再去弄死那女的。”他咬牙切齿,不是不生气,是生气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石头可以变成眼睛,为什么陈悬可以救治他的眼睛,他什么都没问。 比看起来要聪明许多。 赏南回到厨房,陈悬正在切水果,对方用厨房纸擦拭着水果刀,“他没说什么?” “没有,”赏南捡了块苹果放进嘴里,“可能怕问多了我们不管他。” “嗯,”陈悬不关心其他人,能问一句已经是特例,“老师生病了,明天我们回去一趟吧。” “生病了?”赏南愣了一下,却又忽然反应过来,“他们没和我说。” 按理来说,付东余和卫淑频繁联系的应该是自己,就算生了病,也应该先跟自己说,他不是他们的“儿子”么? 可如今,两老好像更加依赖陈悬。 “不太好意思打扰你吧,”陈悬眼神幽幽,“他们愧疚得很。” “那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过去,”赏南叉了块苹果喂进陈悬的嘴里,“付暄?” “?”陈悬听见这个名字,先是微愣,最后莫名笑起来,“你叫我什么?” 赏南歪头,“你不是付暄吗?” 陈悬手指按在水果刀上,他想了想,将水果刀放进了刀具盒内,在赏南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将人一把抱了起来,放到了岛台上,“叫我付暄,你怎么想的?” “我只是觉得,你是陈悬,也是付暄。”之前或许更偏向陈悬,但一旦有了感情,他就偏向付暄。 若真的无情,陈悬早就对付东余和卫淑撒手不管了。 可事实却是,直到现在,陈悬都还在管着两老,只是以另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身份,不用被父母亲情控制。 陈悬手指撩起赏南额前的碎发,他好脾气地说道:“以后别这么叫我了,我是陈悬,不是付暄,但付暄可以是我。” “哦。” “说好的,知道了。” “哦。” 陈悬笑着吻住赏南的唇。 . 次日,陈悬带着赏南回家,本来是空手去,赏南拉着陈悬买了大包小包的保健品回去,“他们年纪大了,应该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 小房子跟前段时间相比已经是大变样,秋天来了,鱼塘边的绿草已经在慢慢枯萎,围绕着院落的一圈绿植也都在慢慢衰败凋零,院子里飘满了屋后竹林落下来的落叶,像是好久没人打扫过了,落了厚厚的一地。 陈悬将车停好,直到下了车,才听见逐渐接近大门的脚步声。 小跑出来的人是卫淑,一段时间不见,她看起来又老了许多,看起来更瘦小了。 “哎呀,哎呀哎呀,”她看见赏南和陈悬,”高兴得手足无措,“怎么回来也没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家里什么菜可都没有了。” “老师怎么样了?”陈悬问卫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