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提出来的建议成功让卫子夫振作了一些,她惶然地握着卫青的手,问:“真的可以吗?弟弟,真的能够把那个奸人找出来么?”
卫青看着卫子夫的眼睛,十分郑重点头:“会的,我会帮你!”
霍去病在一旁嚷嚷起来:“姨母,你放心吧,我和舅舅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弟弟,让弟弟顺利做太子的!”
有了两个血脉至亲的支持,卫子夫惶惑的心情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她哭着抱住了霍去病:“还好由你们,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霍去病小大人一样拍了拍卫子夫的后背,沉稳说道:“放心吧姨母,有我们在,没事的。”
另外一边。
刘彻又一次挥退了众人,自己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
“阿彻!”
一声熟悉的呼唤落在他的耳边。
刘彻抬起眼,看见用力冲他挥手的陈阿娇。
刘彻下意识就皱眉走过来:“你,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这么大的人了,还趴在窗户上?”
陈阿娇支着身子趴在窗边,她听见刘彻的话,缩了缩脖子,嘟囔说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管我呢?”
这一来一回两句话,就把刘彻拉回到了他和陈阿娇小时候的回忆里。
陈阿娇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小时候刘彻很顽皮,总和陈阿娇一起胡闹,但他被骂的次数多得多,人人都以为,是他一个男孩子顽皮,带得陈阿娇失仪。
想到这里,刘彻走上前来,隔着窗子看陈阿娇,忽而抬手敲了陈阿娇一下:“你还好意思说,小时候你可没少害得我挨骂。”
陈阿娇反应快,一下子就缩回去,见刘彻的手落空,还得意洋洋笑起来:“谁叫你动作慢,每次都没跑掉?”
刘彻见陈阿娇如今的模样,也笑起来:“怎么,你如今是好了,就这么嚣张?现在还不关窗子,等着晚一点儿又生病?”
刘彻推了推窗子,陈阿娇不得已缩着肩膀躲进去,她从窗户的另外一头走出来,看着刘彻肩上落了片叶子,想也没想,过来拍刘彻的肩膀。
但刘彻却下意识闪了开。
这一个闪避的动作,一下子就让两个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气息消散了。
陈阿娇站住了,她看着自己的手,自嘲一笑:“啊,我又忘记了,你是陛下。”
刘彻有些不自在,这样的滋味儿有些久远,久远得陌生了:“嗯。”
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陈阿娇先忍不住,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那陛下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能,是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吧?还是说,我先前的建议,陛下已经有了决断了?”
“你还是想出宫?”
刘彻下意识问了这一句,得到的是陈阿娇毫不犹豫的点头回应:“那是当然!既然你已经废了我的皇后位置,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看着那张已经不再年轻,却还透露出年少时分傲气的面孔,刘彻笑了:“你既然知道,当初为何?”
陈阿娇反问了一句:“陛下废了我,难道不是因为,我不能够为陛下诞育子嗣么?陛下今日这么说,难不成是对我还余情未了?”
陈阿娇问的话语一落下,刘彻便否认了:“自然不是,阿娇,我们虽有少年情谊,但你心里也清楚,这几年里,你做了多少错事,我能够容忍你,已经是看在过去情分了。”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留余地啊。”
陈阿娇苦笑一下,低头去玩自己腰间的玉佩,那玉佩色泽温润,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刘彻忽然道:“这长门宫本来也是你母亲的产业,你住在这里,你母亲送东西给你也是方便,何苦一定要出宫去?”
陈阿娇摆弄玉佩穗子的手一顿,她叹了口气,仰脸看着刘彻,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母亲……自从我废了之后,我母亲对我也不过平平,有这么一个废物女儿,她应该也很难受吧。”
刘彻点头:“是的,姑母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会容忍自己人生有这样的污点。”
“刘彻,你真的一点儿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啊。”
陈阿娇凝视着刘彻的眼睛,苦笑起来:“卫子夫能够待在你身边那么久,果然是她本事,我输给她,是天意,也是我不如她。”
提到卫子夫,刘彻才缓缓道:“我今日过来,也是为了问你卫子夫的事情。”
陈阿娇的手指僵住了,半晌她才往窗户上一靠,姿势放肆,但话语却很是无奈:“刘彻,你都不肯放我出宫,居然还来问我卫子夫的事情,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刘彻当然对自己心知肚明,可他自来如此,当下便道:“你觉得,这狐仙是不是卫子夫弄出来的?”
这个问题倒是把陈阿娇问住了,她愣了一下,失笑起来:“刘彻,你以为这样的神迹,真是人能够弄出来的么?”
刘彻的眼神认真,凝视着陈阿娇:“你也认为是神迹?”
陈阿娇笑了起来,她面容虽还有些病后的憔悴,但眼底总算是多了几分生气:“我从前也不肯相信,毕竟我总觉得,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多少对我是不一样的。可是狐仙说,我将来的结局那么惨,我在梦里经历过自己的死亡,原来被废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说到这儿,陈阿娇的笑容渐渐暗淡下去,她看着刘彻,刘彻不由捏紧了拳头,而后陈阿娇叹了口气:“阿彻,我实在是怕了,你明白吗,我宁愿求你放我出宫,也不愿意真的去赌我将来,会不会落得梦里那个下场。”
面前的女子已经容貌不再,说话时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