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们考虑你有一家老小,怕太远了不方便吧!” “不行,我不去,尉犁县穷就不说了,每逢雨季必有洪灾,太危险了,我不去!大哥,你再替我想想办法吧!”林金堂隔着窗户,和林玉堂争论起来。 林玉堂还欲说服他,“尉犁县虽穷,可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容易出政绩······” “大哥这话说的倒轻巧,那您当初为何不去当这个县令呢。您一路在翰林院安详尊荣,偏让金堂去这样穷苦危险的地方,您居心何在?他是林家的顶梁柱,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王氏也哭哭啼啼的说道。 林老爷子也不放心让二儿子去吃苦受罪,他开口道:“玉堂啊,你就再想想办法吧!老二两口子待你不薄啊。你回来了一分钱没带,光每月的药钱都要四五两银子,老二两口子可没说你一个字啊。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林玉堂无语了,“爹,你以为儿子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大魏朝的官职可以让儿子随意挑选吗?况且,吏部文书已下,儿子也没有办法啊!” “我不管!总之,这件事你必须办好。否则你如何对得起老二两口子。”林老爷子直接说道。 林玉堂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之前的事已经是他厚着脸皮了,如今如何让他再张口。 林金堂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只好委委屈屈的上任去了,结果当天半夜就回来了,他实在受不了衙门的苦寒,抱怨着那里什么都没有。好在县令还有俸禄,每个月五两银子,再加上七七八八其他的灰色收入,林金堂的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只是林金堂受不了苦,故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加上他巧立名目,四处敛财,中饱私囊,没多久,就被告到了上峰那里。上头派人一查,真有此事。他又成了白身。若不是念着林玉堂,只怕要获罪入狱。 林金堂也不以为然,继续哄着老爷子,让老爷子去逼林玉堂,再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去处。 林玉堂不肯,王氏先拿走了他的棉被,然后停了药,送些残羹冷炙,再后来,残羹冷炙也没了,只送些清水。 不过十来日,林玉堂就有些撑不住了,他的病是假的,不吃药没什么的,可不吃饭又没有被子,春寒料峭,他如何撑得下去。 一开始林玉堂还安慰自己,说这许是王氏一人所为,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没办法再说服自己了。 林玉堂想起文文说过的话,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当时他不以为然,现在想来,是他错了,错的离谱。他不该心存幻想,想着什么幡然悔悟,奢望什么大团圆的结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怎么就忘了呢。 林玉堂这次是彻底冷了心,他挣扎着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从鞋筒里摸出一颗烟花,放了。 当天晚上,几人悄悄潜入了林家,接走了林玉堂。 等第二日,林金堂又去和林玉堂歪缠的时候,发现里面没了动静,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推开了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林玉堂不见了,桌子上只留下一个信封,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张面额五百两的银票。 林金堂看到银票,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拿着银票就跑去找王氏了,夫妻俩欢喜了半日,林金堂才道,“看来老大这是防着我们呢。” 王氏撇撇嘴,“哼,估计是嫂子的意思吧。老大哪有这个心眼啊。” 夫妇俩商量了半日,决定了将这一千两分作两半,一半拿去打点,林金堂尝到做官的甜头,如今也不嫌弃七品知县官低,低又如何,能来钱啊。只要打点好上司,不怕有人告发。另五百两又分作两半,一半用于买地,另一半用于改善生活。 只是这次没有林玉堂的面子,林金堂的五百两如流水般花出去了,也没个结果。这时他又懊恼起来,后悔当初不该把事情做的太绝,得罪了大哥。 心里不顺,难免和王氏争吵几句。 王氏本来就嫌弃林金堂花钱如流水,关键是钱花出去了,还办不成事。如今见林金堂还抱怨起她来了,哪里能忍。 于是夫妻二人大打出手。下人报到了老爷子那边,老爷子裹着衣裳来了,“当着孩子的面,这样成何体统!” 王氏一边哭一边说,“大哥临走前留了一千两,您儿子一个月不到就花了五百两,说是去打点关系,好重新弄个官当。结果呢,竹篮打水一场空。他非但不自省,还抱怨起儿媳来了。” 老爷子这才知道老大走之前还留了银子,自己不知道,还埋怨了老大这些日子。不由得瞪了老二一眼。 “罢了,官场里的事,哪有那么简单。你不成,还是写信给你大哥吧。让你大哥出面,这次不许再挑三拣四,不许再抱怨了。” 林金堂点点头,大哥出面,不用自己花一分钱,更好。 “可大哥会答应吗?” “有我在呢,他不会不答应的。”林老爷子很自信。 一封又一封的信寄了出去,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老爷子急了,又寄了很多封信,就说自己病的快死了,看老大回不回来。结果还是一样。 老爷子气的不行,挣扎着自己要去北地,林金堂哪里能让老爷子去,只怕半路上就没了,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去。这次他吸取了教训,跟着镖局,总算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北地。 辗转找到了顾家,自报家门,说是顾家姑爷林玉堂的弟弟。 “什么姑爷?我们家姑奶奶早就合离了,哪来的姑爷!” 说罢,将人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