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半年后,鲁地蒙山脚下建起了一座木屋,小小的三间房,前后都用栅栏围了一个小院子,前院种花,后院种菜。 薛贵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他的左腿还是跛了,嗓子倒是好了,虽然说话声音沙哑,可好歹能说话了。 薛贵一手拄着拐,一手拉着水壶,给花浇水。 门帘掀开,张琪出来了,“都这会子了,爹怎么还不回来。阿贵哥,你饿不饿?饿的话我们就先吃吧!不等他了。” 薛贵赶紧放下水壶,连拐也不拄了,快走几步,过去扶着张琪,“慢着些,你是要吓死我吗?”扶着张琪在椅子上坐下。 张琪慢慢扶着腰坐下来,“哪就那么娇贵了。” 薛贵嘴角含笑,摸了摸张琪的肚子,“我不饿,爹每日那么辛苦,还是等爹一起吃饭吧。倒是你,你饿不饿?” “我做的饭,还能饿着自己吗?”张琪笑道。“咦,爹回来了!” 薛贵循声望去,山道上出现了张老爹的身影,肩上还扛着什么东西,走近了还能听到他似乎在哼着歌。 “看我买的摇床,漂亮吧?看这木工,看这雕花。”张老爹献宝似的将肩上扛着的东西放了下来,是一个漂亮的摇床。“等放两天,去去味道,再挂在你们屋里的梁上。” “让爹费心了。”薛贵感激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张老爹笑着说道。“我送去的皮子他们挺满意的,回头咱两多挖几个陷阱,多抓些猎物,多换点钱,再给宝宝置办些东西。” 薛贵点点头,“好!”他现在虽然瘸了,可帮忙挖陷阱,布置陷阱这种事情还是能做的。他也不想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薛贵觉得现在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想起从前,想起自己曾经的雄心壮志,他也会想,如果当初计划顺利,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三年后,张老爹将大外孙扛在肩上,薛贵怀里抱着幼女,张琪挽着薛贵的手,一家五口下山赶集。 “那个,那个,爷爷,我要那个。”薛坤指着路边的风车,吵着要。 张老爹二话不说,就要掏钱。 张琪赶紧拦住他,“爹,您别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家里有风车,又要买。钱多的烧得慌嘛!” “不嘛不嘛,家里那个不好看。”薛坤抱着张老爹的头扭来扭去。 “买买买!”张老爹赶紧掏钱付账。 薛坤拉着风车,开心了。 张琪满脸的不悦,还要说什么,薛贵好脾气的拉着她的手,“好了,难得下山一次,孩子高兴,随他去吧,又不值几个钱。看这个簪子不错,我给你买了吧!” 张琪摇头,“不要了。我们去布庄看看吧,我想买些布回去,给你和爹做几身衣裳。” “好,我陪你去。”薛贵温柔的说道。“你也给自己做几身衣裳吧,都旧了。” 夫妇二人带着幼女去了布庄,张琪正在挑布料,薛贵怀中的幼女忽然啊啊哭了两声,薛贵赶紧走起来,轻声哄着,眼神不经意的看向外面,忽然愣住了。 马车里,林文的视线不经意和薛贵对上了,下一秒,林文就移开视线,放下了车帘。外祖母六十大寿,林文带着礼物从北凉关赶来,在外祖家待了一个多月,启程回北凉关,结果在这遇到了薛贵。 他竟然还活着? 薛贵的眼神随着马车远去,他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文。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从前的样子,可自己却······ 想到这,薛贵忍不住有些自惭形秽。 “阿贵哥,阿贵哥,你想什么呢?”张琪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什么事?”薛贵赶紧收回视线。 “这两块布料,你觉得哪个好看?”张琪说道。 薛贵笑了,抱着孩子走了过去,看了看之后,拿起旁边一块藕荷色的布料,“我觉得这块好看,做成衣裳穿肯定好看。” 张琪红了脸,“我是给你挑料子呢。” 布庄伙计笑着说,“这位夫人好福气,您家老爷可真贴心,这块料子真的很适合您。我们布庄正在做活动,买的多,价格优惠。” 张琪听伙计这么一说,心中欢喜,也有些心动。 薛贵适时说道,“买下吧。你照顾孩子辛苦了。” 张琪便点了点头,将自己看中的几块布料都买下了。 看着张琪和伙计讨价还价的样子,薛贵移开了视线,如果没有看见林文,他还能骗过自己,可现在,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是很不甘心的,他不甘心这样琐碎平庸的人生! 可是不甘又有什么用。他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若没有张老爹的扶持,他连基本的养家糊口都做不到! 不甘、嫉恨、懊恼、羞愧······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充斥着薛贵的内心,一日日填满。哪怕娇气爱子陪伴在身边,也无法让他开怀。 不过三五年间,薛贵就抑郁成疾,无药可救,郁郁而终。终年二十八岁。 张琪伤心欲绝,哭得死去活来,可看着一双儿女,张琪只能振作精神。半年后,在张老爹的做主下,张琪重新找了个男人,婚后很快又生了一子一女,一家七口和大部分平凡的普通人一样,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日子虽不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