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霍地打开, 三福又喊家怡一声,小女警却似听不到一般。 下一瞬,她甚至伏在地上, 凑近铁栅栏门下方仔细嗅闻起来。 方镇岳盯着家怡看了几秒,朝三福摆了摆手便迈步走到家怡身边, 蹲身后认真问:“什么情况?” 家怡转头看一眼蹲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颦眉认真道:“岳哥, 我闻到很大的怪味。” “……”方镇岳盯着她眼睛望了望,才默不作声也向下凑。 D单位采用的双层门, 外面一层铁栅栏门,内里一层灰色大铁门。内层门看似严密,下方却有一条细缝, 应该是下层包门的铁门框踩久了逐渐向下凹陷造成的。 他用力抽了半天鼻子,才忽然皱起眉。 里面的确有股怪味,那是一种非常刺鼻的香水味。一些居民家里会用香薰这很正常, 可谁会在居住环境, 用这么浓、浓到仅是凑近门缝就感到刺鼻的香薰? 难以想象, 进屋后这个味道会多重。 而且…… 他斜扫一眼家怡,努力在嗅闻时排除掉铁锈、灰尘等杂物的味道,似乎从那香水味中,还闻到一些腥臭味。 家怡跪在门口, 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从布兜里掏出自己的小笔记本, 撕下一张纸后,费力的压着纸张一角, 将纸张塞进门缝, 从这一头蹭到另一头, 再将纸拽回来,去看纸张有没有蹭到什么可疑物。 第一次只粘到灰尘,家怡并不放弃,又要来第二次。 方镇岳接过她手里的纸,他的手指更长,可以伸进铁栅栏门缝,将纸张塞的更深入。 三福站在两步外,看着蹲在D单位门前的方sir,和跪在方sir身边的小十一,默默抿唇。 相比于这两个人,自己似乎是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纸张被方镇岳贴着内门门缝,塞至最深,于左至右的擦蹭而过。 再抽出时,门前的两人忽地都瞪圆了眼睛。 大眼瞪小眼一瞬,方镇岳站起身,开口便道:“破门。” 家怡却还跪在地上。 高仰起头,正对上方sir疑惑的俯视眼神,她委屈道:“腿麻了。” 刚冷肃起来的气氛忽然就没了,方镇岳忍俊不禁,朝她伸出大掌。 小姑娘小手软丢丢一小团,握在手里时,会觉得只要稍一用力,好似就会被捏碎。 轻轻一提,小女警便被拉得重新站立。 从方镇岳掌中收回手,那种被有力又温暖大掌包裹的感受消失,家怡抬眼瞄了下方镇岳,又快速收回目光。 锤锤发麻的腿,她忙后撤两步,等着看高大强壮的方sir上演大片经典片段:猛警撞门! 设想中的场面并没出现,方镇岳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到上面挂着的一个铁丝弯成的兔子形状挂件。 将挂件递到嘴边,用牙一撸,兔子挂件变成了一根直铁丝。 铁丝弯折,随即便插进门锁中。 “……”家怡。 原来不是暴力流,是技术流。 “……”三福,“岳哥,这不合规……” “一会儿打电话给da一声就好。”方镇岳专注撬门,随口应道。 领导是干嘛用的?背锅嘛。 三福朝C单位看一眼,那边的猫眼暗洞洞的,明显有个人脸贴在哪里遮了光。 他侧身站到C单位和D单位之间,挡住别人的窥看后,无奈的搓了搓额头。 方sir和小十一,一个破案‘不拘小节’的探长,一个天马行空的探员,一对不合规矩的破案组合。 抿了抿唇,三福凑到两人身后,也朝家怡拿着的那张纸上望去——纸张上竟粘了血。 他接过那张纸,仔细观察了下血液形态。 从粘稠程度、干涸程度和色泽来看,应该已经从人体流出有十个小时左右了。而且能沾到这样一块,只怕门内地上的血量极大。 怪不得方sir要撬门,“我去隔壁借电话打回署里吧?” “等打开门看一眼里面的情况。”方镇岳话音才落,咔吧一声栅栏门锁弹开。 拉开栅栏门,他又埋头去撬第二扇内门。 三福和家怡并排站在边上,屏息如两个门神。 抱着自己的包,家怡目不转睛望着方sir那双明明很大,却又很灵巧的手。做探长技术含量这么高的吗?还要能开百家门啊。 搓拳等待,家怡望着手里纸张上的血迹,默默祈祷:但愿红发凶手的新猎物还有救! “咔吧!” 这一声响如天籁。 方镇岳迫不及待拉开门,刺鼻的浓香铺面,呛的三人连声咳嗽。 三福本能想往前迈腿,却被方镇岳拦住。 家怡被刺激的直流泪,眯着眼睛往里看,整个人僵在原地,错愕的嘴巴张圆。 屋内一片狼藉,香薰瓶落地跌成无数碎片,浓香液体泼了满地,与血液融到一处。 一个人趴伏在地,只是与家怡所想南辕北辙——这人身形修长,却不是个男人。 那一头散乱的披肩发,在晨光中泛着酒红色的光泽。 怎么会这样? 倒地的不是被捕猎的男人,而是猎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