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uo打电话回来之前, 都由专案1组的组长王杰旺(新界北CID-B督察)来做案情介绍。 家怡开口提问后再次发出疑问的便是方镇岳。 当王杰旺表示新界北CID对凶手的侧写是穷凶极恶的外省人,来到这里很可能是逃难或者是外省犯罪逃逸人员,这个尝试跟大陆警方沟通寻找线索时, 方镇岳抬起头,沉声道: “王sir, 如果判定这个人是外来人口,一个不讲粤语的人为什么一直没被发现? “是否可以判断他是广东人? “或者有没有其他线索可以给出答案,他到底通过什么方式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他可以完全靠步行,走在荒野里不被发现。 “但他既然拿到钞票,肯定会去买东西。到深水埗这种人口密集到摩肩擦踵的地方呢? “一个言行奇怪的外来人口, 在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的时期,怎么可能将自己藏得很好?” 方镇岳放下手中钢笔, 转头与黄sir几位长官对视一眼,继续道: “如果是我, 看到一个这样古怪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就怀疑是凶手,当下就报警了。” 世人都知道,香江市民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报警,隔壁大妈在自家门口放个屁,都要找警察过来评评理, 让对方因为‘恶意毁坏自家门前空气质量’向自己道歉。 如果凶手是个穷凶极恶的形象, 他是怎么说服香江市民看见他还不报警的? “……”王杰旺皱起眉, 这个问题他还没办法回答。 大长官Neil sir转头看向犯罪心理学专家Tannen:“你觉得呢?其他人对凶手的画像, 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Tannen想了想, 才道:“根据现有所有信息来推断, 凶手应该是个在女性面前极度缺乏认同的外形很糟糕的男性。他可能长得非常没有男人味, 比如矮小。也可能非常丑陋,或者上了些年纪仍然难以与女性产生正常的交往关系。同时……” Tanne说着说着,就不自觉转头看向家怡。 有她在场,他讲话都觉得不那么有底气了,要看看她的表情,了解下她的态度才行。 见家怡只是低头盯着本子,并没有露出不认同的表情,他才放心地继续讲: “他应该是一种‘性弑杀者’,食欲虽然是一项很重要的因素,但他选择的每个人家都有合适的年轻女性,这才应该是他挑选受害者家庭的核心因素。 “家家都有钞票,家家都有食物,只有这些受害者家里有较美貌年轻的女性。 “所以他没有去选择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而是选择了现今出现的这些受害者。 “我们公共关系科与媒体沟通时,应该警示市民,家里有年轻女性的,尤其要注意安全。 “在此基础上,我们采集口供、做走访时,应该关注大家有没有见过一个看起来可疑的丑陋、矮小的人。 “而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看起来很凶悍的人。” Tannen说罢,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起来。 人家外国留学回来的专家,开口先抛出个‘性弑杀者’这种专业词汇,他们就算有异议,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而且,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的样子。 Neil sir才准备带头夸Tannen两句,甚至鼓个掌鼓励一下之类,就听Tannen再次开口。 只见Tannen专家戳了下眼镜,一通发言后不仅没有得意表情,反而转头非常认真、渴望交流和认同地问易家怡: “易沙展,你觉得呢?” 家怡没想到Tannen会忽然问自己,从本子上抬起头,想了想才说: “我在想,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口吃,或者装成是哑巴,或者耳聋之类?” “啊?”Tannen被家怡天外飞来的一问给完全问住,这个思路跑得太快了,他根本还没想到。 家怡脑子完全在自己想的事里,几乎忘记了现在正在大会议室里,干脆将自己的本子推到Tannen面前,指着上面自己画的脑图道: “刚才岳哥提的问题,我之前也一直在疑惑,今天早上骑自行车来上工的路上都还在想呢。 “根据凶手的作案路线,和他连饭都吃不上的状况来看,的确很像外来人口。 “那么他这样一个生面孔,语言又可能不通,或者就算会粤语,听语调、看神态也分辨得出啦。 “那他怎么糊弄大家呢? “T-sir,你想一下,如果我是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矮小穷苦人,讲话口吃,满脸苦相,看起来好像还有些智力缺陷,这样的人,你会忌惮我,觉得我是个凶手,而报警让警察查我、捉我吗?” “如果我是个好人,我可能会施舍你些吃的。如果我脾气不好,或者不太善良,可能会轰走你,再骂你一顿。”Tannen认真想了想,道。 “对啊,所以我认同你的侧写,凶手很可能看起来并不容易激起人的防备。另一方面,他可能还看起来有些可怜。”家怡说罢,垂眉笑道:“当然,现阶段只是猜测而已,我要再多了解些信息,才能更深入地跟你谈。” “明白了。”Tannen忙点头。 Neil sir也早忘了要夸奖Tannen的事,反而转手又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