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座驾快乐王子, 反手摔上车门,转头踏步,便觉热浪冲面,举步维艰。仿佛整个人被温吞超热的空气凝固在一个巨大的叫做‘城市’的烤炉里, 等待烹饪成熟食, 便可端上某种更大型生物的餐桌。 家怡擦一把脸, 才步行不到1分钟,汗就被逼出皮肤。 与其缓慢行动减少自己的运动汗,不如快跑几步,哪怕多出些汗,哪怕体温会忽然升高, 好在可以立即一头栽进警署。 忍几十秒便可冲冷空气澡。 一瞬间, 所有热汗都被冷气蒸干,小衬衫又变得清爽。 抬臂嗅一下腋下, 没有汗味,家怡便心无旁骛,大踏步直奔B组办公室。 在门口端着茶杯与接线员闲聊的茵姐望着家怡如阵风般掠过的背影, 回想方才家怡的小动作, 忍不住耸眉叹息: “刚进警署的时候呢,还是很淑女的。走路步态和神情都很柔和啦, 这才一年,就被B组那些臭男人同化……迈步呢, 恨不得一步从维港北岸迈到维港南岸啊。” 这都算了,飒嘛! 怎么连臭男人闻汗的小动作也学啊…… 茵姐挠头! “易沙展越来越英俊了,你有没有觉得啊, 茵姐?”接线员撑腮看着易家怡背影, 挑眸问茵姐。 “啊?”茵姐回神, 又顺着接线员的目光去看易家怡。 好像是呢。 今天的十一姐穿着件天蓝色的衬衫,变长的头发扎成个小揪揪,露出脖子耳朵,从后面看格外利落。 衬衫立领在天鹅颈边挺括地张开,肩膀像两条飞机跑道,直直地延伸向手臂,忽然断崖式转折,刀削般的剪裁效果给这个背影增加了凛冽气势。走动时,她肩胛骨偶尔支起,在衬衫上撑出骨骼漂亮的形状,向下的部分却忽然变得空荡荡,令人忍不住遐想那衬衫内盈满空气的部位,到底收束成怎样的曲线。 目光再向下,衬衫蓬松空荡处,又忽然被黑色皮带收紧,明确了那里最细的极限。再向下曲线又忽然弹起,挺翘的部分在行路时不断绷紧或松弛,线条变幻,有令人炫目的美感交错。 还有两条快速交替的长腿,时不时绷起休闲西裤,让人知道这具身体不止拥有最撩人的曲线,更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捏着茶杯的茵姐不知不觉间也将手臂撑在桌台上,手撑着腮,看得目不转睛,直到易家怡拐向看不到的回廊,她才不无遗憾地轻叹一声。 在她叹息时,耳边几乎同时捕捉到另外两声如出一辙的气声。 一转头,便见警署的两名接线女警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的次排观景位,也望着前方回廊尽头,露出遗憾表情。 以前一起偷看穿西装西裤的方镇岳的女警们,发现了新的风景。 三人同时捏起茶杯,同时用拇指压住伯爵红茶茶包的线绳,同时仰颈啜茶。 “阿华,你之前推荐的那家健身房如何?我也想健身了,可以把肩膀、屁股和腿上的肌肉练出来的那种!” “好哇,晚上我带你去健身房,一起跟健身教练教练喽。健身完,一起去买休闲西裤怎么样呀?” “不知道易沙展的裤子是在哪里买的,那个衬衫好像也比普通衬衫更挺括诶~” “我也想把头发剪到那个长度,扎起来马尾不会遮住后面脖子。” “是啊,要不晚上买完裤子,再去剪头发怎么样啊?穿衬衫的时候,从后面露出脖子好好看啊!” 茵姐身后的两个接线警员叽叽咕咕起来,仿佛忽然成了最亲近的闺蜜。 “……”卢婉茵女士伸出手指,无意识地绕茶包上的细绳,一圈又一圈。 十一要嗅闻腋下,那就让她闻吧; 步子大到像要劈叉,那就让她劈叉吧。 毕竟,英俊嘛…… …… …… 午饭大家就在B组办公室解决了,一人捧着一个盒饭,一边吃一边分享自己采集到的信息。 家怡捧着盒饭,右手捏着筷子,趁不需要写字和讲话的时机拨两口饭,还要小心被夹在小指和无名指间的记号笔不要画到自己脸或衣领。 “法证报告确定残留在钟传涛裤子上的液体为米青氵夜。”三福左手举着报告单,右手拿着筷子往嘴里塞肉,眼睛却始终盯着报告单上的字: “但是已经测不出DNA了,而且提取物也不够,也没办法确定米青氵夜是谁的。但从提取体-液的位置来看,应该就是钟传涛的。” “死前穿的裤子上有米青氵夜,是不是可以判断凶手很可能就是跟他发生关系的人?至少与她有关。”家怡在白板上已经记录的这一条后面又打了个对号,并补充道: “钟传涛的妹妹根据对哥哥的判断,也觉得凶手是女人。 “这位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哥哥葬礼,可能要继承钟大志产业的钟传洁,以及蛮牛都觉得太子涛没有什么别的仇家。” “是的,我采集了十几个与太子涛交集较多的和义公司员工,以及保姆阿姨等的口供,他们对太子涛的评价都不算很坏。基本上可以勾勒出一个……” Gary拿着口供,翻页的工夫忙将嘴里的东西嚼好吞咽,接着继续总结: “就是个不算很聪明,但很努力学习如何管理产业,为人比较和气,有点贪玩,有点花心的纨绔子弟。 “据说脾气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