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队, 家怡赶在休息前跑去法医部,想跟法医官聊聊尸体观检法。 她觉得自己从现在开始学医学解剖是不太可能了,但学一些不动刀, 只通过观察来判断尸体状况、或许信息的方法,还是可行的。 在她以后看到心流影像的时候, 也能综合获取更多信息, 对探案会大有裨益。 结果一见许君豪,她就怔住了。 那标志性的长发, 居然被许sir剪短了, 现在不是戴眼镜的花美男许sir, 而是戴眼镜的利落靓仔许sir了。 跟许sir讨论过一些观测法后,许sir答应家怡之后找个时间、针对某具尸体, 更系统全面地给她做一次分享, 家怡才抱着记了八页纸的笔记离开许sir办公室。 穿过法医部公共办公区时,许sir的助理法医请她喝茶。 家怡灌下半杯热茶, 才悄悄问: “许sir怎么把长发剪了?” “何止剪了长发啊,还开始健身打球了呢,说是要开始磨练意志, 锤炼勇气喽。” 家怡怔了下, 随即莞尔。 想来许sir是见了一次前和义会的大佬钟大志,受到了些刺激吧。 家怡忽而似看到好风景般开心, 身边人对生活的热爱,随时随地改变自己、努力成长变更好,一言一行都散发出的蓬勃生命力, 真美好。 谢过热茶,家怡抱着笔记本,轻快穿过办公室, 穿过阳光偏斜遍洒的走廊,笑着回应来往警察同事的招呼,到茵姐办公室讨了点下午茶,帮茵姐整理了一会儿档案,顺便读了两篇旧的破案报告文件,才步履轻快地折返B组办公室。 办公室里,刘嘉明正口若悬河地给九叔他们讲述易家怡带着他勇闯夺命城寨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他已经跟茵姐讲过,跟岳哥讲过,跟前台接线靓女警讲过,也跟家俊家如讲过,但给B组兄弟们讲时,仍似第一次提及那般热情洋溢、兴奋难当。 家怡依靠在门边,抱胸含笑听着他吹嘘自己的勇敢,吹嘘十一姐的威猛。 刚开始她还觉得挺骄傲,觉得故事里的自己挺帅的,蛮好。 但听着听着,她就开始觉得嘉明哥故事里的她不像个人了,好像个能影响周围人思维的邪-神……怪可怕的。 “喂!哪有那么夸张啦,其实就是梁悦侠不想打,就等有人来拉架了。钟大志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嘛,我一打断他,他最初那个情绪一下歇了,当然也就不打喽。别说得好像都是我的功劳啦,我们要客观啊。”家怡窘着脸忙摆手。 转头看了眼时间,无惊无险,又到五点了。 “岳哥嘞?”转头见对面办公室门开着,里面空荡荡,家怡转头问大家。 “说是去修车了。”嘉明道。 “好像是你带着嘉明勇闯九龙城寨那天,他把吉普车左前灯撞碎了,还把下盘撞得快要掉下来,不知道是怎么开的车,怕不是从山上掉下去,才能撞到地盘吧?”三福搭话。 “不止撞了车灯和下盘啊,你没看到右边车身吗?全是划痕,贴墙开了几公里似的啊。”九叔啧啧称奇。 “哎,好像当时岳哥是从南丫岛出发,居然比从湾仔出发的O记到的还快一点。两倍还多的距离啊,车只撞成这样,没散架,都算他车技过人喽。”Gary忍不住做了个怪相。 “是吗?我今天还坐了岳哥的吉普车啊,都没发现……”家怡挠挠头,难道是自己看岳哥看风景看得太认真,所以完全无视了吉普的伤痕累累吗? “十一姐心里只有关乎和平和民生的大事嘛,合理,合理!”刘嘉明笑着调侃。 梁书乐坐在办公桌后,撑腮笑看着大家闲聊,白衬衫衬得他文质彬彬,笑起来的样子像个养尊处优的地主家傻儿子,气质温和又天真。 最后大家商量定,晚上去易记庆祝又破一案,九叔开车载着三福哥、Gary和嘉明仔,家怡开着她的‘快乐王子’,载着阿乐去车行接岳哥。 大家一拍即合,呼啦啦出发,像一群快乐的高中生,不太稳重,但昂扬快活。 …… …… 接到方镇岳,家怡认真观摩了下岳哥大吉普的伤情,发现果然很凄惨。 曾经威风凛凛、帅气亮眼的大车,如今刮得面目全非不说,眼睛还残了一只。她伸手摸了摸车身,眼眸闪了闪,心气忽然又平了。 转头看看方镇岳,觉得岳哥又变得英俊潇洒、高大威风,她又肯看看他了。 挑起唇角,家怡问:“修车要花好多钞票吧?” “没事,这个月薪水会很高。”方镇岳耸耸肩,好像许多事他都不甚在意。 她好中意他面对任何事时都无所畏惧的淡然模样,自由又无拘束的人…… 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以前真的觉得好洒脱好酷。可现在看来,真是…… 好难搞。 家怡拉开快乐王子司机位,猫腰利落上车,拉下车窗,手臂半搭在车窗外,朝着方镇岳一勾拇指: “岳哥,上车,滴滴滴要开车了~” 方镇岳在大吉普屁股上一拍,跟车行老板打了声招呼,便三步并两步赶至,拉开车门,长腿往里一跨,蜷坐进副驾。 在他拉安全带时,家怡看了眼岳哥的大长腿。在这种小轿车里,岳哥长腿难得伸展,委委屈屈的…… 可真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