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豪带着尸体躯干部分回返警队时, 黄警司就接到了汇报。 说新尸体只有腔子,没啥特征,尸体要确认身份很难, 没有指纹,没有脸,没有骨折信息,没有牙齿…… 每当香江有凶案发生,他就觉得不顺气。 用专门的小工具将钵里的香抹平,又在上方的香线上一点,香气慢慢散发,攀着漂亮的石骨,将小盆景装扮得烟雾缭绕,仿佛一幅最美风景画。 他欣赏一会儿, 嗅上一会儿, 才觉得安心。 在案件刚发生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方镇岳施压。 现在案件不断膨胀成连环凶杀案,凶手的犯罪手法也逐步升级,他反而不能再给孩子们施压了。 他想去提振一下他们的士气,这样的案子总是落在B组, 最大的压力总是给到那些年轻人身上,他们就算心脏强健,肩膀也总有酸涩疲惫的时候。 他已然感到如此焦虑,站在一线的探员们只会感到成倍的压抑。 但他亲自去, 只怕孩子们会觉得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具象的压力。 不合适。 便只好打电话给手下的刘警司,“现在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方镇岳他们侦缉了这么长时间,从猫狗到流浪汉, 又从流浪汉到苗利群,始终没破案。 “如今直接连受害者身份都难确定了,之前一直锁定的凶嫌如今也澄清了嫌疑。 “案件变大,他们却被打回原形,要从零开始。 “大家现在情绪肯定很糟,明天媒体也不会说好话,重重打击之下,我怕他们士气被打垮了。 “你去他们办公室坐半天阵,给他们打打气,鼓励鼓励,晚上再请他们吃顿好的,这样的案子,就不急在一时了,拉长战线,让他们耐心地去破。” 虽然是连环凶杀案,但越级越容易出错,还不如劝劝孩子们莫着急。 即便黄中城自己都很急,却还是要忍耐。 “Yes,sir.”刘警司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黄中城摆摆手,在刘警司离开他办公室后,他闭上眼,靠进椅子里,开始一边嗅香一边思考起来。 不如调警队狗仔来配合B组做线索跟进吧,毕竟搜集线索呢,刑事情报科还是更专业。 法证科那边,生化学鉴证科缺人也喊了好长时间,香江化验署那边也可以再做一次升级了。自从年轻人们陆续去英国深造,回来后都嫌弃香江警队的技术落后。 DNA检测器具和这方面的人才及技术也该完善起来了,一到复杂案件需要做多项DNA检测时,就还要邮寄样本出国,时效性等都太差了。 重案组其他团队还整天叫嚣着人手不够,说想调几位像易家怡那样细心有能力,对这份工作充满热爱,还能帮助黏合团队凝聚力的女警察。 现在女警哪有那么多啊,这份工作又累又熬,薪水嘛虽然不低,但会害女性们既没有时间谈恋爱也没有时间顾家嘛,而且还存在相当危险性,报警校那一步,就让许多后生女们大摇其头了。 或许该提升一下女警们的福利待遇,针对警校和警队做一些全面的整顿,使之从政策、规则等方面都更适宜女警,为她们提供更好的与男警官共生共存的职场环境…… 几年前警校学堂里,女警员用膳都要跟男警员分开餐桌就座,许多人仍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态度。 尤其警校的训练中害怕女学员们因为太苦而退学,一直对女学员做特殊待遇,比如烈日当空和大雨滂沱时都不用布操,午饭后还有1小时的午睡时间。且到现在新入职的女警都不需要接受枪-械训练和佩枪执勤,真能胜任重案组工作的女警察并不多。 这些都是预算啊,要做的改革也不少,提案向上申请也不知要等多久。 黄中城老人叹口气,挠挠头开始认真规划起一切工作的推进。 …… …… 而在抛尸现场正忙碌着的警探们,还不知道黄sir复杂的心路历程和获取消息不及时带来的忧虑。 他们一边拉警戒线,一边维持秩序,不让四周看热闹的市民和跃跃欲试想冲进警戒线拍照的媒体人们影响警方工作。 在肢干找到之前,问聂威言关于‘易家怡是否曾受过欺负’问题的助理,已经完全忘记了方才自己的疑问,她捧着本子,追着聂威言东奔西走,不断做着记录。 在从发现受害者左脚的抛尸现场奔赴另一处的路上,聂威言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易家怡。 他忽然想起助理之前的问题,转头看了看也在打望易家怡背影的助理,忽然开口回答对方之前的问题: “易沙展可能也遇到过审视、质疑,但感觉被欺负?最后被欺负的,不一定是谁。” 助理转头看看聂威言,想到方才易家怡指点江山的样子,忽然明了地漾起笑容。 …… 易家怡带着探员们走向发现受害者透露的所在,路上,林旺九终于忍不住了。 大家的好奇心早就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膨胀到要爆炸,偏偏一直有事要忙,没时间询问。 这会儿赶路间隙,反正嘴巴是闲着的,便快步跑到家怡身边,开口问她: “十一姐,到底你是怎么发现凶手的埋尸地的?你怎么就那么准确地知道尸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