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易家怡和易家栋在二层走廊相遇,前后脚一道下楼。 在餐桌上,除了昨晚见过的赵家人外, 还有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人仰起头不甚客气地打量易家怡,另一个穿灰色衬衫的人则只是淡淡扫一眼。 家怡在灰色衬衫脸上看到了种熟悉的气质,当即便了然了对方的身份。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 家怡兄妹俩入座后, 赵老先生介绍互不认识的双方—— 早早赶过来的两人果然是高雄负责赵礼德死亡案件的刑警,不客气的那个叫戴贵, 另一个穿灰衬衫的叫苏志雄。 “易小姐,接下来苏警官两人会配合你重做侦缉工作,如果你有什么需要, 可以随时找雅伯或者找我提。”赵先生一边请大家用餐,一边又对孩子们耳提面命: “你们都要配合易小姐, 她说什么, 你们就照做就对了。” “知道了, 爸爸。”赵礼婉年纪最大,在这种时候也最先表态。 二儿子赵礼豪悄悄撇了撇嘴没有吭声, 三儿子赵礼勤有些苦恼道:“爸,我恐怕要回学校去, 能不能易小姐有需要的时候打我电话,我再来配合, 其他时候继续学习呢?” 赵老先生并未表态,而是转头看向易家怡。 “当然,各位有事都可以去做,只要雅伯、苏警官在就好了。”家怡点头后便打量起桌上的早餐,有蛋饼、豆浆油条、萝卜糕等普通食物, 也有放了肉松、脆油条、香菇、火腿、咸蛋黄和生菜的饭团,咬一口有米饭又有丰富食材,口感丰富又饱含各类营养能量。 上一次吃到这样的饭团好像还是前世在上海……隔了几乎一辈子了,饭团的美味却没有变。 身边坐着的易家栋犯了职业病,一边吃一边分析食物都用了哪些食材,推理烹饪的顺序和火候等细节。 家怡晓得大哥的习惯,吃掉一个饭团后,转头小声对大哥道: “这个饭团里加叉烧不知道会不会好吃。” 易家栋想象了一下,点了点头,“所有面食里的馅料或许都可以放在饭团里试试。” 家怡立即竖起大拇指,对哥哥的总结表示认同。 两人一边吃早饭一边习惯性地闲聊,气氛很好,与桌上赵家人之间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赵礼婉一边吃简单的豆浆油条,将外皮酥脆的油条短暂泡进豆浆,吸了一些豆浆进入油条,又不会完全将油条酥皮泡软的时候,是口感最棒的时刻。 即便是吃饭的时候,赵礼婉的背脊仍笔直,仪态很好。 昨天晚上易家怡兄妹两人经历了一日奔波,脸上都有疲态,那时候赵礼婉还未觉得两人外型如此亮眼。如今两位客人饱睡一夜,整装神采奕奕出现,坐在一处时时露出松弛的微笑,才显出易家基因多么优越。 真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易小姐易先生兄妹关系真不错。”赵礼婉吃下两根油条便有了饱腹感,放下筷子后,意有所指地道。 易家怡还未回答,坐在赵礼婉身边的赵二便开口阴阳怪气道:“大姐这样说,倒好像我们姐弟关系不好似的。” “……”赵礼婉眼神都没给弟弟一个,仍望着易家怡,等其回应。 家怡看了眼赵礼婉,又看看赵二,很不想参与进这些有钱大小姐和少爷直接的冲突,是以只是笑笑点点头,并未多说。 赵二看看大姐,又看看易家怡,哼声后不依不饶道:“大姐这意思,是不是你跟死去的大哥关系也不怎么好啊?” 这话外音就厉害了,只差言明他觉得大姐是凶手而已。 赵老先生吃个早饭也不得安宁,听着二儿子接二连三挑刺,终于不耐地拍了桌。 冷冷盯了女儿和儿子一眼,他只对易家怡兄妹和两名警察到了句‘见笑’,便起身离了席。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僵住,赵二看不见父亲了,才学着父亲的样子拍了下桌,一推桌子,他坐着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滋啦声,见所有人都或皱眉或捂耳,他得意地冷哼一声,转身随后离席。 活像个没长大的熊孩子,白长了二十多岁。 以警探的本能来看,家怡不觉得赵二会是凶手。 但转而又想到岳哥等前辈常常提醒办案不要太主观,一定要理性,要证据确凿。 她便压下浮躁点评的冲动,继续默默观察、理性分析,尽量不做草率评判。 … 饭后,苏志雄起身礼貌且疏离地询问易家怡要不要录一下几位少爷小姐的口供,探一探他们的底。 家怡绕过餐桌,笑着摇头: “不必。口供你们已经录得很好,我仔细阅读过。对于赵家的几个人,该做的观察,也已做过了。” 站在苏志雄身后的戴贵撇开眼神,嘴巴扭了扭,略显不以为然地留了个后脑勺给家怡。 这时赵礼婉换了身衣裳出来,“易先生易小姐,我今天带你们四处转转吧。” “多谢赵小姐,那就烦请你照顾下我哥哥了。”家怡拍拍大哥的背。 “你不去吗?”赵礼婉挑眉看了看家怡,目光又扫过两位警察。 “我同苏警官去看看现场和受害者。” 几分钟后,易家栋便同赵礼婉坐上豪车离开。 苏志雄这才对家怡道:“尸体才被运往殡仪馆,赵老先生要求尸体一直保存,殡仪馆会妥善安置。但是这几天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