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语气坦然,明摆着表示:对,本宫就是荒唐、放荡! 然后呢? “咳……” 沈清玦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掩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你、你——” “殿下行事如此,将圣上的颜面置于何地?将皇室的颜面置于何地?!” “殿下这样做!就不怕寒了我们这些老臣的心吗?难道不怕被天下百姓戳脊梁骨?” 眼见这些人说着说着,言辞激烈起来,控诉也升上了另一个高度。 沈清玦唇角笑意顿消。 眸光微冷,正要开口。 宋大人忽然忍无可忍地吐出一句,“若苏元帅泉下有知,不知该多失望——” “啊!” 话音刚落,黑色鞭子夹杂凌冽呼啸,凌空狠狠甩在宋大人身上。 宋雪芜病恹恹地被人搀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瞳孔紧缩,踉跄着小跑过来。 “父亲!” 她红着眼圈无辜质问,“殿下?您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臣女名声尽毁,现在您还要砸了臣女的家!若您真的恼了臣女,臣女愿以死谢罪!” “雪芜!!”宋大人震惊,“你不许乱来!” “父亲……”宋雪芜颤抖着缓缓下跪,重重朝宋大人磕了三个响头,“赎女儿不孝,不能再侍奉您了!” 宋雪芜名声是毁了,但众人看到她这副脆弱到仿佛下一刻便香消玉殒的模样,也不由生起恻隐之心。 宋雪芜再抬起头时,额头已经渗出血迹,她扭头看向苏黛。 “只是,臣女有一事不明!殿下为何要如此对我?” 她死死压抑着不甘,唇被咬出了血。 众人大惊。 难不成,宋雪芜是无辜的? 沈清玦面色平静,唇角甚至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他这副表情,反倒是最可怕的。 苏黛听完甚至就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秾丽的脸上噙着饶有趣味的笑,抚掌赞叹,“好一出声泪俱下,感人肺腑的大戏啊!演得真好,那梨园里的戏子,都没你会演。” 听到苏黛把自己比喻为戏子,宋雪芜眼泪潸然而下,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咬牙就要朝门口的石狮子上撞。 “臣女不懂殿下为何这么说,既然如此,臣女愿一死以证清白!” 她忽然的举动,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秦景洲听说苏黛大张旗鼓地带着人去宋家找麻烦,犹豫再三,到底担心心上人的安危,还是带着人赶来了。 刚挤开人群,便看到那令他心脏骤停的一幕。 “雪芜不可!!” 宋大人眼疾手快拉住宋雪芜,“芜儿——” 宋家丫鬟也赶忙冲上去,紧紧抱住她,生怕她想不开。 现场乱作一团,宋雪芜被人抱着还在挣扎,一边撕心裂肺地哭,一边狠狠捶自己的心口。 “父亲,您放开孩儿!就让孩儿用死,来证明清白吧!!” 其余大臣看不下去了,“殿下,难不成您真的要逼死宋小姐不成?” “殿下,快叫人住手吧!!” “宋大人方才说的是啊,苏元帅积累了那么高的威望,殿下您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已逝的元帅……” “韩大人。” 在一片混乱中,男人清越的嗓音却极具穿透力,他偏头,笑意不达眼底,“看热闹,便要有看热闹的自觉才行啊,这场戏还没唱完,”他修长手指抵唇,“嘘——安静,懂么?” 他笑着,看似温和的话里,不含一丝温度。 云淡风轻的视线扫过,方才还言辞激烈的众人,不由得闭上了嘴。 宋雪芜哭声有片刻停顿,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清玦会站在苏黛那边,插手此事! 一片泪眼朦胧中,她恍惚看到了秦景洲的身影,心下稍微安定。 立刻挣脱丫鬟束缚,扑到秦景洲脚边,“二皇子,请为臣女做主——” 心上人如此凄惨,秦景洲心疼得恨不得立刻把人抱在怀里好生安抚。 他转头正欲开口,就对上苏黛似笑非笑的眼。 话忽然就堵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的难受。 “秦景洲,你要替她做主么?嗯?” 马上的红衣女子把玩着马鞭,漫不经心地问。 秦景洲眸光微沉,面对苏黛居高临下睨视他的目光,他抿紧薄唇,“皇姐为何要这么做?宋小姐便是得罪了你,也罪不该至死吧?” “看来是了,”苏黛轻笑,以马鞭挑起秦景洲下巴,定定跟他对视,“你为了这么个东西,来找本宫的不是?” 她态度轻佻,仿佛在逗弄什么小玩意。 这样的眼神让习惯了被苏黛捧着的秦景洲不悦,他偏头躲开鞭子,视线在跟苏黛同骑的沈清玦身上顿了顿,心中无端火起。 “皇姐,你做得太过了。” 眼神里,已经带上了警告。 他不信,苏黛看不出来。 跪在地上垂首落泪的宋雪芜闻言,无声地勾起得意的笑。 苏黛啊苏黛,任凭你再高高在上又如何?你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