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办的很仓促,虽盛大,却少了最关键的主人公。 卫家对外给的借口是卫大公子生病了,没法出席,是以,便让卫二公子代为拜堂。 卫敛是谁?在云城赫赫有名,所有人都已经把他看做了未来卫家的主人。 而此人性格阴晴不定,完全是一只疯狗。 他居然会妥协,替卫家大公子那个废物拜堂成亲? 不可思议。 但无论外界如何揣测,这一天还是来了。 七日后,苏黛穿着凤冠霞帔,从苏家出嫁。 如今新时代,年轻男女们都追赶潮流,结婚不仅要拍婚纱照,还要穿西装与婚纱。 唯有苏家,庭院深深,入目所及之处全是红绸。 迎亲,也是卫敛来的。 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快快快!迎亲的来了,红盖头!” 赵氏连忙从托盘里取过红盖头,仔仔细细地给苏黛整理好,说话时的嗓音带着哽咽与不舍,“皎皎,便是嫁了人,你也要经常回来看为娘啊。” 没了女儿护着,她现在看谁都觉得那人想害她。 大姨娘发出一声不屑的笑。 废物。 若不是生了个好女儿,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苏黛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闷闷的,有些倦意,“我会留几个人给你的,放心,便是我不在,也没人敢动你。” 大姨娘笑容一僵。 这时,门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迎亲队伍来啦!” 门外的喜婆叫了一声。 接着,军靴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沉闷又厚重的声响,苏黛抬起眼帘,盖头下一片昏昏的红光。 “伯母。” 卫敛出现的这一刹那,房内肉眼可见的静了一下。 原因无他,青年太优秀了。 他没穿喜服,笔挺的军装勾勒出他优越的腰身,身高接近一米九,在人群中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卫敛冷冷淡淡地唤了赵氏一声,说话客气,笑意不达眼底。 “伯母,我来接嫂嫂过门。” 声线清冽,似寒冬中大雪肆虐。 赵氏有些畏惧卫敛身上的硝烟味,而这古怪的迎亲方式,也令她内心不满。可这不满,到底不敢表现出来,她连连点头,“好、好,皎皎——” 她回身,握住了苏黛的手。 卫敛循着视线看过去,房内光线柔和,那一身喜服的女子端端正正地坐于床畔,盖头遮住了她的脸,让他根本不知道这位未来大嫂长什么样子。 不过他猜也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没什么见识。 否则怎么能眼瞎的看上了卫城那个废物。 卫敛情绪不高,左右又不是他娶妻。 他甚至还有闲情打量这房间内的布置,书香气很浓,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儿,那味道像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已经深深地浸入了房内的木质书柜里,呼吸间总是在鼻间萦绕。 原来还是个药罐子——跟卫城那个废物,也算绝配了。 “吉时已到!” 新娘准备出嫁。 苏黛是家中长女,没有哥哥送她出门,倒是有个弟弟。 今日苏泽倒是起来了,只是人看着又瘦了一大圈,眼下泛着青黑,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泽哥儿,快去!” 大姨娘推了推苏泽,哪怕她心里实在舍不得叫儿子受苦。 苏泽抿紧了唇,一见苏黛,他就不由想起那日苏黛面无表情命人剁掉申交手脚的画面,腿顿时就抖的厉害。 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了。 “这……四公子,时候不早了,您倒是快些,莫误了吉时啊……” “我……” 冷汗顺着额角淌下,苏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走不动……” “啧——” 卫敛嫌弃地拧紧眉头。 跟随他一起来迎亲的几名好友都是云城叫得出名号的青年才俊,此时也不由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这苏家怎么全是病秧子。 卫敛大步上前,忽然轻笑道:“嫂嫂,失礼了! ” 话音落,随着一阵惊呼,卫敛径直打横抱起了怀中不的人。 入手一愣,女子身体都是这般软的吗? 腰仿佛一折就断,他一只手便能握住。 “这、这……” 赵氏是典型的旧时代女子,小脸苍白。 这怎么合规矩? 说到底,卫二公子只是代兄长迎亲的啊!! “二公子!卫二公子!这不合礼数!” “有何不可?” 卫敛已经转身,他本就是被逼的,自然没想好好全了两家的面子。 逼急了他都能拿枪指着自家老头子的脑袋,还会在乎这个? “伯母,吉时快要过了,说到底我是代兄长迎亲,您大可把我当做兄长。” 赵氏脸一僵,心道这卫二公子看着斯斯文文的,说话怎这么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