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你们赶紧都上来一趟。” 几个人刚出来,就听到楼上传来了沈亦宸的声音。 苏黛仰头,看到沈亦宸站在二楼,扶着栏杆往下叫他们。 “出什么事了?沈哥,”陈鸣问。 沈亦宸深吸一口气,“邵诚不见了。” “他也不见了?”施诗等一群人都跟着变了变脸色。 不久前从南桥的口中,他们才知道离奇消失的孟一瑶变成了个四肢着地在地上爬行的‘怪物’,现在又冷不丁听到邵诚消失的消息,不容人不多想。 “看来这木屋里真的有问题啊。”苏黛眨眨眼,“先上去看看?” “小心点。”施诗叮嘱大家,同时不忘警告苏黛:“不许乱来,遇到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跟我们商量,听到没有?” 她之前也不知道苏黛的胆子那么大,被拉进恐怖游戏的当晚,她都敢挑战npc定下的规则,跑去外面‘探险’。 施诗真是怕了她了。 苏黛弯了弯眼睛,软声撒娇,“我哪有啦~” 施诗斜她一眼,“别来这套,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了,不许装乖!” “人家本来就乖好不好?”苏黛不服,扭头问宋池,“宋池,你说,我难道不乖吗?” “……”宋池没想到这个话题最终会抛给自己,他沉吟了片刻,因为不擅撒谎,他只能认真评价道:“你长得很乖。” 苏黛:“……” “噗……” 虽然很不合时宜,其余人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苏黛吃瘪,真的太有意思了。 本来因为之前看到孟一瑶的紧张氛围也被冲散了不少。 几个人先后往楼上走去。 脚踩在楼梯上,木质的楼梯发出不堪重负地声响,每走一步楼梯都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塌一样。 所以他们走得格外小心。 上了楼,果然只看到沈亦宸一个人站在那里。 楼上黑漆漆的,苏黛的强光手电筒打过来,才驱散了些许诡异阴森的气息。 在黑暗中,光总是会令人感到安心。 “沈哥,你说邵诚失踪了,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起上楼的吗?难道他自己走了?”陈鸣警惕地左右打量,问沈亦宸。 “不可能,”沈亦宸想也不想就摇头,“他胆子很小,怎么可能会掉队?绝对是出事了。” 他没说的是,邵诚一直粘着他,两个人沙沙的脚步声在这栋楼里一直很清晰,只是就连沈亦宸自己都没注意到,到底是什么时候,邵诚失踪的? “这些屋子你都一间间看过了吗?”施诗问。 “那边几间都看完了,这是最后一间。” 沈亦宸指着之前忽然无风自动的房门所在的那间屋子,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人多的缘故,之前还在微微晃动的门板,已经默默地安静下来。 “那就先进去看看吧,都是同学,总不能真的看着他死在这里。” 这是第一个副本,在此之前大家都是连只鸡都没杀过的学生,更遑论让他们亲自放弃同伴,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去? 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谁先进去是个问题。 沈亦宸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风险与利益并存,开口道:“我走前面吧,你们小心一点,如果发现不对就快跑。” 陈鸣冲他竖起大拇指。 沈亦宸点点头,率先迈开步伐,一步步靠近走廊最尽头的这间屋子。 手掌触碰到门板的时候,沈亦宸发现这间屋子果然跟他之前看过的那些都不一样,其他房间的门都很普通,只有这扇门,上面竟还有着雕花。 在这个古朴又落后的小山村,这栋木屋的种种都透着种古怪的气息。 嘎吱—— 令人牙齿泛酸的声音在空旷而安静的二楼回荡,沈亦宸先把房间推开一条缝隙,用余光先瞥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唯有一点点反光,应当是镜子因门外的手电筒溢进去的光亮所造成的。 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房间里,沈亦宸隐约好似看到了一抹不甚清晰地人形轮廓。 只是光线实在太暗了,他分不清里面的人是男是女。 “邵诚?” 沈亦宸一咬牙,猛地推开门。 下一秒,苏黛手里的强光手电筒打了进去。 唰地——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个地方。 那里是一张梳妆台,老旧泛黄的镜子照的人的脸都不是很清晰,梳妆台的小抽屉上还有着精致地雕花,是一张很有老时代风格的桌子。 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坐在梳妆台前的那道身影上。 只看背影,他们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忽然消失的邵诚。 男生背对着他们,这样的动静都没有影响到他。只是很诡异的一点是——邵诚之前的发型是半长不短,看着有点邋遢的头发,发尾耷拉在衣领处,颇有点艺术家的意思。而现在,他身上穿的还是那套衣服,只是头发不知为何,竟然长到了腰部。 他正捻着兰花指,手中拿着一把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口中低低地哼着小调。 “妈妈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我去!” 几个人仔细听清楚了邵诚口中咕哝着在唱什么之后,几乎是一瞬间,那种不寒而栗地感觉就出现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陈鸣搓了搓胳膊,上前就要去拽邵诚,“邵诚,你他奶奶的在这里装……我草!!” 还没说完,他一蹦三尺高,猛地往后跳了回去。 所有人都看到邵诚猛地回头,说他是邵诚已经不太准确,他的头发很长,摘掉了眼镜,邵诚原本长相秀气,但别人一眼也能认出他男性的身份。而现在,邵诚的所有神情、动作,乃至五官都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所有人都亲眼目睹,邵诚正在从一名男性,慢慢地转变成了一名女性。 他的眉毛用炭笔描得细细的,眼睛四周勾勒了一圈眼线,加深了他眼睛的轮廓,两颊打了一坨过于浓艳的胭脂,如此浓墨重彩的颜色,更加衬的他的脸泛着死人一样的灰白,嘴唇像染了血—— 不,或者说,那就是血。 邵诚黑漆漆透不进光的眸子幽幽地注视着他们一行人,浅浅地勾着唇角,一边笑,一边用柔媚的声音哼唱歌谣。 “妈妈看好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 “……一夜春宵不是我的错……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正在腐烂……” 大家被他眼神盯的头皮都麻了,他笑声宛转动听,尾音却带着幽幽上扬地调子。 “我的嫁衣不见了,你们看到我的嫁衣了吗?” 他歪头,忽然收起笑,静静地与他们对视。 妈的妈的妈的…… 这是大部分人一致的心声。 邵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