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油纸小心地包好,把这包点心揣在了怀里。 他穿好衣衫连夜回到军帐之中洗了一个潦草的澡,换了身里衣后便倒在了床榻上。 翌日,突然有只白鸽飞进了军帐里,大摇大摆地站在郦筑昙的桌案前,从笔洗里喝了两口清水。 孔林风正和郦筑昙谈论排兵布阵的事情,看见这只白鸽不由得赞叹道:“好一只神气的白鸽。” 郦筑昙把白鸽抱起,从白鸽腿上拿下了一个信筒,上面只有一个字——可。 这是于洲的字,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带着锋锐的剑意。 郦筑昙合上纸条,笑了。 孔林风稀奇道:“怎么了,你怎么笑得这样开心,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郦筑昙说道:“湟川藏宝图有指望了,明天我便动身前往南越,去说服援军的将领,闯一闯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孔林风知道郦筑昙最是谨慎狡诈,看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就放了心。 * 山涧之中,于洲正在卜卦。 得出的卦象不好不坏,于洲收起用来占卜的铜钱,回到山洞里继续打坐静修。 天亮时他出了山洞,路过一家茶楼时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茶香,便又去要了一壶普洱茶。 他依旧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 有个青年正坐在楼上说书,声情并茂地说道。 “那探花造了反,他本就是个学识渊博惊才绝艳的人物,身边又有一批能文善武的人才为他所用,于是这一路势如破竹,不过五年探花郎便登基称帝,成就了一番霸业。” 台下的茶客齐齐喝彩,鼓掌欢呼,却不料说书客话锋一转,叹息道:“可惜啊可惜啊,这探花的心性阴毒狠辣,少年遭逢大变,他的心性已经全然扭曲了。” “他的父亲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可是却被凌迟处死,活活从身上剐下来三千多块肉,百姓争相食之,纵然一朝称帝又有何用,也不能让死去的亲人复活。” “探花,哦不,少年帝王深深地憎恶着这个世界。” “他创造出了许多丧心病狂的酷刑,把前朝废帝做成人彘放在猪圈与猪同养,使用惨无人道的刑罚折磨违抗他的人。” “他是一个绝对专治的皇帝,他说一匹马是鹿,那就是鹿,他说天是黑的,那天就是黑的,在他的统治下可谓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 “他心中的恨意太深,怎样都无法抚平,且看不得成双成对的东西,若是听闻朝中哪个大臣家中幸福美满子孙满堂,他必定要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所以在他的统治下,朝中大臣不敢娶妻生子,生怕遭遇灭门之祸。” “只有皇帝下旨赐婚,他们才能娶妻,婚后若是生了孩子也是送到庄子里养着,等孩子成年以后再回来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之后也不敢太和睦,父与子,夫与妻,相处之间俱是生疏冷淡,生怕触怒了阴晴不定喜怒难测帝王。” “即便如此,少年帝王仍然觉得不够,人的寿命有限,史书上最长寿的皇帝也活不过百岁,若几十年后他驾崩,若是继位的新帝是个仁慈的君主,那这世上的人岂不是又要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他怎么能甘心放下手中的权柄呢,就算是死,他也要将他统治的王朝带到坟墓里去。” “少年帝王幼年时曾与府中的门客修习过一个邪门的功法,这种功法能吸人内力化为己用,少年帝王便动了心思。” “于是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便遭了殃,虽说武林中有不少穷凶极恶之徒,但也有不少行侠仗义的大侠,少年帝王哪里管你是善是恶,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众生在他的眼里不过都是一群愚蠢可笑的蝼蚁罢了。 “这些人被皇帝抓来吸取功力,下场俱是惨不忍睹。” “数十年苦修毁于一旦,精血亏空,形容干枯,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眨眼间变成耄耋老翁,一个美丽无双的侠女顷刻间变成鸡皮老妇,这期间发生的惨烈之事不胜枚举。” “可是一甲子的功力也不过能让人多活几十年罢了,少年帝王追求的是长生不死。” “如何能够长生,如何能够不死?” “正在此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前朝废帝为了求得一个痛快死法,告诉了帝王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正好与长生有关。” “如何能够不死,如何求得长生,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