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事。” “如果不是胤雪和寒岐联合起来攻打锋镝,恐怕再过几年,锋镝王朝便能研究出威力更大的火器,只怕世间就要变天了。” 牟子洲说道:“时也,命也。” 一帮人唏嘘感叹了一阵,又重新把话题转回湟川宝藏上。 屠至找来的风水先生虽说有些本领,却不知道是否忠心,皇甫泓派来的细作无孔不入,湟川宝藏事关重大,若是藏宝图泄露,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乌泱泱地跑去湟川寻找宝藏,他们还需要小心行事才是。 在众人的商议下,寻找湟川宝藏的事情就这么搁后了,倒是军队赶往荆州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郦筑昙一边攻打南岭和南越一旁的沙洲和海市,一边想着要在月中那天去山涧里寻找于洲。 他先前对调整内息这件事避如蛇蝎,恨不得天上的月亮永远不要圆,月中这天永远不要到来,可是自从相好以后他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恨不得天上的月亮永远是圆的,恨不得月中这天永远不要过去。 这会处理完军中事物,已经回到军帐中琢磨要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式的玉簪束发去见于洲了。 他手里拿着一支碧绿的竹节玉簪,正想往头上试戴一下,耳畔忽然有一阵微风掠过,再一睁眼,铜镜里已经出现了剑客的身影,正站在他身后,用那双茶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 于洲的轻功一向如鬼魅一般,郦筑昙愣了愣,竟然脸色大变,蹬蹬蹬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的后背刚刚贴上于洲的衣角,腰肢就被于洲抱住了。 于洲单手把他抱在怀里,郦筑昙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臂上,感受着粗布衣物下正在发力的强健臂膀。 他一边欣喜不已,却又惊慌失措地用衣袖遮住脸,语气慌乱:“大人怎么来了,我现在衣衫不整面容邋遢,你快放下我,让我去整理一番仪容再来见你!” 于洲抱着他绕过山水屏风走到床榻前,将郦筑昙放在床榻上,郦筑昙连忙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仍旧用衣袖遮住自己的脸不肯让于洲看他。 于洲诧异道:“你这是作何?” 郦筑昙遮着脸说道:“色衰而爱驰。” 于洲十分不解:“你年方十八,怎么就色衰爱弛了?” 郦筑昙说道:“大人,你快去屏风后面等我,待我梳洗一番再来见你” 于洲只好说道:“是我唐突了,那我在屏风外等你。” 他转身走到屏风外面,郦筑昙松了口气,遮住脸庞的衣袖总算是放下了。 他赶紧拿着梳子在铜镜前梳理长发,又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衫配那只竹节玉簪。 此时已经来不及沐浴熏香,郦筑昙只好匆匆忙忙地往腰间挂了一个梅花香囊,低头一看,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没有被熨烫好,袖口处有些发皱,那股小性子又上来了。 他系上束在腰间的玉带,勒出他窄瘦的腰身,有些嗔怪的说道:“大人真是的,来的时候也不说一声,我也好沐浴熏香,换身整齐衣裳。” 于洲在屏风外说道:“何须如此,哪里要这么多的繁文缛节,现在可以进来了么。” 郦筑昙照了照铜镜,这才说道:“大人进来吧。” 一声淡青衣衫的郦筑昙像个从江南的烟波绿柳里走出来的神仙公子。 于洲端详着他,赞叹道:“现在看起来很好,只是你最近有些瘦了。” 郦筑昙连忙摸摸脸:“军务繁忙,最近都未注意仪容,可是形容有些枯槁了?” 他紧张地捧着自己的脸,手指绕着脸部轮廓描摹了一圈。 于洲打趣道:“那倒没有,郦探花依旧是新月清晕花树堆雪之貌。” 郦筑昙红了脸。 他知道自己人品卑劣,是个阴狠毒辣恩将仇报的阴毒小人,只是生了个美丽无比的皮囊,徒有其表而已。 正所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的内里实在不讨人喜欢。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早在郦家破灭那天他就看透了这个世间永恒不变的运行规律。 所有的爱都是有条件的,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若是没有好颜色,怎能俘获意中人。 若是于洲爱他的绝世容光,他必定要爱护姿容,若盛放的花朵一般时刻明媚鲜艳。 他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于洲也不是时刻都能猜中的。 两人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调整内息,阴水遇阳火,两股截然相反的内力在体内激荡冲/撞,周身经脉和穴位遭受内力冲击,这运功的滋味实在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郦筑昙的睫毛被汗水和眼泪濡湿,两个时辰前刚刚换好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了。他鬓发散乱,啜泣着倒在于洲怀中,鼻尖都哭红了。 他眼泪汪汪的想要抬起衣袖遮住汗湿的面孔,却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只好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脸埋在于洲的胸口。 像只羞涩又怕生的小雏鸟,嫩嫩的绒毛被汗水打湿,软着两只纤细的小鸟爪子,把小脑袋埋在腹部湿乎乎的绒毛里,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实在是可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