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种24 开车离开粉黛乡的这一路上于洲想了很多。 他生来就被父母遗弃, 养父母在他5岁的时候生了弟弟,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再也不管他,把他当个小杂工似的使唤。 于洲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他小时候很努力的上山放羊、割草、砍柴、洗衣服, 但是养父母依旧觉得他是个累赘, 冬天来临的时候连一件像样的冬衣都不给他做。 他太渴望被人需要的感觉了。 所以才会不知不觉中喜欢了郁昙, 不管怎么说, 基于原始情/欲而产生的需要也是一种需要。 可是小王那段视频和老管家诉说的往事, 一下子打破了这种幻象。 郁昙只是想报复他,顺便在报复的过程中寻求一些刺激。 人世间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你爱上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是个扭曲的怪物, 连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路过一片西瓜地时, 于洲下车买了一个西瓜吃。 瓜农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农,腿脚利落,精神矍铄,眼神明亮,手里拿着草编的蒲扇,身上穿着灰布褂子, 头上戴着一顶帽檐宽大的草帽。 为了防止有人半夜偷瓜,瓜地里有老人临时搭建的草棚,老人平时就住在草棚里,拿着刀给于洲切西瓜。 老人给于洲递了一个小板凳, 和于洲并排坐在草坪下,于洲吃着西瓜, 老人拿着古老的烟斗抽着旱烟。 像于洲这种类型的年轻人总是很讨长辈的喜欢, 虽然沉默寡言, 却会很认真地听对方讲话。 抽着旱烟的老人讲起了今年的收成, 说他是如何辛苦地选择西瓜的种子,告诉于洲怎么挑选好吃的西瓜。 交谈间,两只黑猫结伴回来,一只猫围着老人的裤腿打转,另一只黑猫上前嗅了嗅于洲的手指,跳上了于洲的膝盖。 “最近瓜地里闹老鼠,我养了十二猫呢,两只黑的,两只白的,两只黑白花的,两只橘猫,两只狸花的,还有两只三花猫。” “这猫儿口味刁钻着呢,不吃老鼠,中午得开罐头犒劳它们。” 老人去草棚里拿出两罐猫罐头,两只黑猫嗷呜叫了两声,欢快地跑地上吃起了罐头。 吃完了一个西瓜,于洲和老人道别,继续开车赶路。 于洲很厌恶自己的童年,但是他喜欢土地,土地是广纳万物的宽广怀抱,人的一切所得都建立在土地之上。 要不然回家种地吧。 现在有机蔬菜很赚钱,他承包几亩地,专门种植有机蔬菜,孟复人脉广,说不定还能帮他找到稳定的供货商。 他的日子会简单,离开五光十色的大城市,想那个老农一样在地里搭个棚子,养几只猫捉老鼠,累了就躺在棚子里睡一觉。 一直在森林里奔跑的野兽总有疲惫的时候。 于洲就是这样,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疲惫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一时之间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做,似乎突然丧失了对生活的热爱和期待。 书上说这叫做倦怠期。 他心中萌生了一种逃离这个城市的想法,他一向是个行动派,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就立刻数了数身上的存款,一共275万,可以在三线城市买一个不错的两居室。 继续留在郁昙身边实在没有什么必要了,□□的纠缠并不能缓解内心的孤独和寂寞,反而会让于洲觉得自己更加可笑可悲。 他必须承认他被郁昙的外表和他的身体迷惑住了,他和世界上所有肤浅的男人一样,沉迷于外在和肉/体之欢。 他确实喜欢郁昙,由欲生爱,爱而不得。 人的一生总是会有很多东西是得不到的。 钻石依旧在闪闪发光,短暂拥有过这颗钻石的乞丐又要开始流浪了。 越野车开进了城市里,于洲归还了车子,去营业厅办理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和一个新的手机,他将所有的社交软件全部卸载,只把新的联络方式告诉了孟复。 自从来到城市里,于洲一直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突然有一天陀螺不转了,人突然空闲下来,于洲还有点不习惯了。 他思来想去决定先享受一下人生,在五星级酒店要了一个总统套房,吃了一顿很奢侈的晚餐,然后买了一双非常昂贵的运动鞋和一条黑色的泳裤,在酒店的泳池里游了两个小时之后,又围着酒店跑了两个小时,回到酒店之后又辅助一个大哥做深蹲。 悠闲的一天终于过去,于洲睡了一个好觉,早晨起来的时候他不得不去浴室里冲了一个冷水澡,湿着头发拉开窗帘眺望远处的时候,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郁昙。 以前这时候,他早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郁昙从床的那头拖过来了。 郁昙被他搞醒之后就会一边哭一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是人,是个永远不知疲倦的畜生。 于洲笑了笑,过了一会,那浅浅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眼神里透出了落寞的神色。 他实在无事可做,只好打开了电视找到了电影频道,电影频道正在放一部很经典的电影。 屋顶上的小情侣抱在一起,看着人群中独自远去的背影。 “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于洲拿着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他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酒店,一直往北走,在网上订了一间位于山脚下的民宿。 那间民宿在常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