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愿意坐在外头呢,原来别人都是来学剑,可你是为了来给人治病……” 金不换先才没看,被周满这一说,好奇起来,直接抢过来看。 这一看,也放声大笑。 王恕早知那册子被金不换拿去一定会出现眼前这种局面,实在不愿与这两人计较,只道:“现在笑得高兴,他日别真伤在这几剑下面,还要让我来治便好。” 周满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倒是有些好奇地看他:“所以你不学剑,为什么来剑阁呢?” 要学医术的话,天底下自有比剑门学宫更好的学府。 王恕听后,静默良久,却是将视线投向了他们面前的这座剑阁。 周满道:“你是为剑阁而来?” 王恕道:“只是想来看看。” 周满道:“又旧又破,青苔长满,有什么好看的?” 王恕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周满觉得这一眼竟好似天上下了雪,有一种格外深静的味道。 他只虚虚拢了一下自己那病梅枯枝似的手指,然后重望向那座剑阁,慢慢道:“我刚来学宫,看见它,也这般想。可后来又看几次,却总想,千百年来,它都在这里,无论如何损毁,都有人会为它修补。人间生老病死,世上更替迭代,大多都是短暂的、易逝的、瞬息的,可它是长久的、不朽的、永恒的……” 千仞剑壁绝顶上,忽然安静下来。 周满跟着他一道,重看向这座剑阁,心里忽然想:此人看周遭事物的角度,似乎与旁人不太一样。 金不换向来难以领会王恕这些话,十分煞风景地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一座破楼阁吗?要我看,还不如这一枚金铃有意思。” 周满便看向那枚金铃。 金不换笑着道:“当年武皇应曌下令修建剑门学宫时,让人铸了这一枚金铃挂在上头。传说它只为一人而响,若响起来,将会传遍神州大地,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它的声音,缠绕如缕,千日不绝。” 王恕道:“可它并没有响过。” 金不换便笑:“这谁知道,说不准是那个人还没出现,要么就是武皇陛下跟所有人开了个大玩笑。” 那枚金铃,就悬在檐下,苍苔已经压住了它原本的颜色,满是斑驳岁月的痕迹。 周满听着他们的话,想起的却是前世。 那天,她刚取得倦天弓,从武皇的陵寝里走出,便听见了那从蜀州大地传来的回响,一声连着一声,不绝于耳。听人说,就在那一天,神都公子王杀在天人张仪的护法下,成功渡劫,突破至大乘期,从此迈入了修行胜境。 武皇没有同世人开玩笑。 剑阁的金铃是会响的—— 只不过不是为这世间庸碌的凡人而响罢了。 当然,更不会为她这样汲汲营营、苦于生计的人而响…… 周满慢慢笑了起来,喝上一口酒,有一种身在云端般的飘忽。 王恕同金不换都看向她。 金不换轻声问:“周满,你是不是有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