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若徐兴在此,想必认得出,这正是那位在传讯时责斥过他的廖长老。 然而这时的廖亭山全无了那日的倨傲,只余下一身恭谨。 那重重楼台东面,便是一座水面平滑如镜的小湖。 他到得湖边,分明无人,却躬身禀告:“大宴诸事已备齐,廖亭山请见大公子。” 湖面顿时被风吹皱,竟揉作五色。 万千光彩好像打翻了粉墨,混杂中却飞出黑白二色,凝成玉板,乱中有序地依次排列起来,各成八卦卦象,铺成一条黑白栈道,通向湖心小岛。 廖亭山这才踏上那黑白玉板。 他脚步经过,分明无声,湖中那些或金或黑的游鱼却受了惊,一旦跃出水面,那些湿润的鱼鳍便化作羽翼,鱼也变成了鸟,纷纷振翅飞去。 那湖心小岛上建了一片精致的屋舍,廊下所垂却并非帷幔,而是一张又一张的挂画,有的描摹人物,有的点染山水,有的浓墨重彩,有的仅黑白二色…… 廖亭山上得湖心岛,便从这些挂画中穿过,终于来到正中那间。 里面传出一道平静的嗓音:“进来吧。” 廖亭山依言进入。 各色的画卷落了满地,他只低头一看,眼皮便猛地一跳:屋中那软榻边,竟倒伏着一名容貌姣好的妙龄女子,脸上还保持着惊讶的神情,颈间却一道血痕,鲜血已从榻边蜿蜒而下,将那未完成的画卷染作一片赤红! 大公子王诰便斜倚在那软榻上,尚未起身梳洗,一手支着太阳穴,眼帘轻轻搭垂,眉心微微蹙着,道:“你来得正好。近日我丹青笔法无进,犯了头疾,梦中杀人。这小婢又新来……” 廖亭山脑袋低垂,大气不敢多喘。 那婢子尸首就在榻边,王诰看也不看,只闭着眼淡淡道:“虽不懂事,但平白丢一条性命,也是可怜。你回头料理一下,安抚安抚她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