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这才抬起头来,“我只是觉得,人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女子和男子又有什么区别就如同你所讲,你也才看过一些书,你便有这样的见解和头脑,由此证明男子和女人是一样的聪慧,只是可惜,女子生来就被万般束缚,一生都困在那后院之中,埋没了满身才智。” 周梨看着云长先生这般颓废的模样,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期望一般,不禁也是露出一分苦笑,“我谢谢先生能这样为天下女子着想,也谢谢先生敢为了女子冒天下之大不韪。”说罢,也是用学生之礼,朝云长先生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但旋即便正色道“可先生,要做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更何况万事需要循序渐进,如今女子能逐渐出门经商,像是我这般抛头露面,已经是个极好的开端,所以您也不用太着急,沧海第一会变成桑田,那么有朝一日,想来这个世界也会变成先生心中所理想的那样,人再也没有三六九等之分。” 云长先生呆呆地看着周梨,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她居然和自己是志同道合的,那才湮灭了的信念又重新滋长起来,“你,你信我,你也觉得有朝一日,人再也不用分三六九等” “我信。”她不就是从那里来的么周梨很坚定地点着头。但还是劝着云长先生,“所以先生只需静静等待就是了。” 周梨是一点不怀疑云长先生期待人人平等的心,可她也看出来,这位不食人间门火的云长先生,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有满腹的才华,但这才华用在那些事上是一点都没有用的。 所以只能劝他,免得他天天想,把自个儿想疯了。 但云长先生还是有些遗憾,不过如今也算是有了志同道合之人,心情不在那样抑郁,只与周梨推荐了不少书文。 周梨一一笑应“得空便看。” 然后才去与白亦初告辞。 一出书院,香附就有些着急地问“那云长先生叫你去作甚” “劝我读书呢”周梨倒是没瞒香附。 可香附被吓了一跳,一手捂着嘴巴,以免自己的惊呼声传出来,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这天底下,哪里有姑娘家堂而皇之到书院上学的,我看他也不像是个坏胚子,怎么就想着要坏你的名声呢” 周梨见她这样大惊小怪的,不免好笑,“哪里有那样严重,他是好心,只不太懂得这些个人情世故罢了。” “那你没答应吧”香附还是担心。 周梨摇头,指了指她肩膀上背着的那一大包袱书,“我若答应,你这会儿就不用背书了。” 于是香附松了一口气。 话说这两个书院的比试,虽是衙门里也贴了榜子出来,但是因为武庚书院就那么点学生,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其中一个还只是从乡下逃难来的小子罢了。 到底哪方胜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只觉得比试一事简直就是多此一举,武庚书院直接将那田产给清风书院不就得了,何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劳大家辛苦一回 因此都觉得也没有什么看头,加上得知那宋晚亭和林清羽似乎都不参加,兴趣就更淡了。 那宋晚亭和林清羽没参加,一来只怕是因没将这武庚书院放在眼中,二来可能有是去年七夕诗会的事情,将二人给吓着了。 虽是修养了这么一阵子,但还是不大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但是爱他们的爱得要死,恨他们的一样恨得要死,晓得他俩不参加,反而追着要去给这武庚书院加油。 周梨听说了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世界的狂热粉丝们,如今想来倒也不怪他们,感情这千古年来,大家骨子里都是有这血脉的。 只不过当今和后世所追的不一样罢了。 为了不影响就今年端午龙舟,所以那两院比试的时间门,定在了五月初一。 又取了去年七夕诗会的经验,比试场地便定在城外的旧马场,那里的旧房子重新简单修葺一回,如此一来,六艺都能在此处考个完整。 反正这事儿肉眼可见,衙门和满城的老百姓对于这一场比试都不是很在意。 唯独周梨看着日子一天天近起来,心里还是有些着急。 元氏他们也是掐着点儿回来了,踩着四月的尾巴回来,得知此事,当晚便好生休息。 隔日全家都关了门,托付了对面的阿叔帮忙带眼睛看着些,然后浩浩荡荡赶着驴车就去了。 车坐不完,就跟在后头走。 到了旧马场,周梨的心就凉了好一半截,入目全是那穿着清风书院水红色院服的学子。 武庚书院那边虽然有几个厌恶清风书院害死自己家人的黑粉,为此专门为这武庚书院摇旗呐喊。 但周梨晓得没有谁会相信武庚书院能赢,那些人来也就是为了气一气清风书院,寻求个心里舒坦罢了。 而且便是自己,虽晓得白亦初他们能赢个几场,但要将武庚书院的田产保住,还是太难了。 反正这一对比,武庚书院那边好生凄凉。 不过周梨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朝着白亦初他们挥手,“阿初”她一开口,身后的人也跟着一起喊。 好像这样一来,似乎是热闹了几分。 他们这一家老小出场,连带着那柳小八的婶婶黄娘子也戴着面巾跟着一起来。 只是多的是孩子女人,只叫清风书院那边嘲笑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