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杜仪身上那气质,越发与贞元公相似了。 也是如此,谁还敢叫他出去这不是拿着自己的命往刀口上撞么 “坐下吧。”杜仪示意姜玉阳坐下,还替他倒了茶,“袁先生不是旁人,是急不得的,更何况眼下各州府也稳定,他是有一颗菩萨心肠的,自是不可能轻易答应我们。” 姜玉阳有些泄气,只闷闷说了一句“什么慈悲心肠不过是滥竽充数,逃避现实的软弱之辈罢了。”当年兰台一案,到底死了多少人,他心里没有数么烧香拜佛,既不能叫那些英灵得以安宁,更不能将那些冤死之人洗刷自己的清白。 他们又不是要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要还当年那些枉死之人一个公道罢了。 杜仪见他这样气恼,却是不以为然地笑起来,“你这一阵子,四处奔波,也太累了些,这几日好生休息,元先生的事情也不必太着急。” 说罢,想着那元先生所在的药王菩萨庙就在元宝街,周梨他们也住在那里,不免是有些思乡之情翻涌而上,“你去的时候还算早,可是瞧见阿梨他们了” 姜玉阳摇着头,“今日与药王菩萨庙里送饭菜的,是他们家的仆从。” 杜仪听罢是有些遗憾之意的。 姜玉阳见了,只提议着,“少主离开上京之时,可要属下安排见一面” 杜仪连连摆手,“不必了,阿初如今也是大好的前途,阿梨走到现在也不容易,不该同他们牵扯到关系,免得叫人察觉,反而害了他们。 ” 被杜仪所惦记的白亦初,此刻才和挈炆从宫里出来,两人如今再见着李晟,已经不似当初第一次被带进宫里时候那样紧张,可从善如流应对,大抵也能从李晟言语口气中分辨他那句话是真假。 如此也轻松了不少,免去了像是第一次那般动不动就要跪,弄得心惊胆颤的。 但即便如此,李晟对他们也十分热情,但两人还是不大喜欢进宫用这所谓的御膳。 等上了马车,听着萝卜崽赶着马车掉头朝着家里去,车轱辘扎在石板地上发出一阵阵碦碦声,白亦初掀起车帘眼见着那灯火辉煌的皇城离他们越来越远,这才同挈炆说道“这样下去,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挈炆也皱着眉头,哪怕李晟是他的亲舅舅,但他也是和白亦初想到一起去了,“我觉得他既是那做皇帝的人,哪里会不晓得这样对咱们是好是坏。”将他们捧得这样高,隔三差五就要赐御膳,宫里的娘娘们,怕一个月里都没有这么几次。 外头的人只当他们得圣恩,可不见得人人都是这样想的。 白亦初叹了口气,“我今日问打听了一回,没有将我们下放的意思。”他十分不解,看了看挈炆,“你是他亲外甥,他想留你在上京倒没事,可留着我作甚” “鬼知道呢”挈炆也发愁得很,“咱们自己想办法吧。”人家说物极必反,他们俩这样得李晟的偏爱,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 两人可谓是忧心忡忡的,等回了家里,见大家也都休息了,便也是轻手轻脚洗漱。 他们没有到那上朝的品阶,倒也省了许多事情,不必像是公孙曜他们那般早起。 所以早上起来,还能同周梨顾少凌一起用早膳。 左右这饭桌上也没有什么外人,周梨只将昨日崔氏送来许多珍宝的事儿与他说了。 白亦初这才恍然反应过来,“难怪我今儿觉得家里有些不一样。”原是多了这么些东西,“他们送来,你便收着吧。” 周梨应着,主要也退不掉。只又说起那将军府里的打算,只不过眼下马氏病了,但总不可能就这样一直病下去,好起来了,还说要叫那覃氏给逼着来这里接白亦初回去。 所以周梨提前与白亦初说起,也是好叫他早些做好打算。 白亦初听了,却是冷笑起来,“我倒巴不得她早些来呢。” “那可要我打发人送些药材去”周梨突发奇想地问。 顾少凌在一头听了,不禁笑起来,“可算了吧,你这个孝心怕是要将人早早气死,可就没人来接你们回去了。到时候可能就是回去奔丧。” 他虽因为是脸上的伤整日在家里躲着,但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这马氏的兄长虽在六部里,但如今大不如从前,不然的话,那马堂堂一个将军夫人,也不该这样叫覃氏磋磨才是。” 这当头白亦初和挈炆已经吃得差不多,萝卜崽也催着快些走,别到时候遇着堵车晚了不好。 周梨起身送他两个出去,顾少凌还跟在身后叽叽呱呱地说。 等两人出了门去,周梨这才回着他,“娘家再怎么有出息,她自己立不起来,也没什么用。要我说,就是她自己活该,正经的官家小姐,那见识难道还不如覃氏一个丫头出身的” “这话你去同她说,我还打听到,那覃氏就偏爱她自己的侄女,在那府上,虽是个小妾,却是比马氏说话还要有用,你们往后去了将军府,不如借着她的手”顾少凌话还没说完,大门又被人敲响,一个小厮追来喊,“姑娘,有客人来访。” 周梨不禁顿住脚步,她和顾少凌也才走到抱厦罢了。两人面面相觑,都甚是疑惑,“这般早,哪个会来” “来的谁人,可是问了”顾少凌朝小厮问去。 小厮回着,“说什么冬州来的,口音小的听不懂,不像是南方人,也和主子你们不一样。穿得还五颜六色的,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