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克服,那也不看看他住的是什么地方 皇城处于城中最坚不可破又高不可攀的位置,风沙吹到哪里所剩无几,几乎被高高的城墙给阻挡在外。 老百姓们那低矮破旧的茅屋是能相提并论的么 但随即她又露出一种类似于讥讽的冷笑“如此说来,他倒是与老百姓们同甘共苦了。也难怪云长先生不愿意待在这上京,真是要把人给活气死了。” 一时想起白亦初去翰林院的时候,崔氏打发人来过,便道“马氏的病快要好起来了。她这些日子病着,满将军府的人都快以为只有小覃氏这个小夫人,而无马氏这个正室。” 马氏一旦好起来,也就意味着她终于还是接受了覃氏的安排和羞辱,上门来接白亦初上门。 白亦初闻言,“那这倒算是个好消息。” “是啊,早日回去,能探访些从前的事宜,咱这心里也好有些数。”不过白亦初仍旧还要日日去翰林院,回来也就那点功夫,最多是方便安排几个人在将军府里罢了。 倒是自己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这众人,白亦初是个赘婿,他们接白亦初回将军府,那肯定是不能落下自己的。 到时候自己也住在将军府,这出身于他们来说,也的确是上不得台面,只怕到时候对于白亦初的各种不满和手段,都要抛到自己的头上来。 但这种好歹是看得见的,比不得何婉音那种暗箭,所以周梨不但不害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因为只要他们一朝自己动手,总是会将自己的弱点给暴露出来的。 白亦初见她嘴角难得挂了笑容,甚至疑惑,“怎么还高兴上了” “我只是在想,满将军府没有一个不欢迎我们的人,却又不得不迎我们进门,想到他们不高兴,我就高兴啊。” 可白亦初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愧疚,心疼怜爱的温柔摩挲着周梨才落了疤的掌心,那些血泡结疤后地地方,如今长出了类似于辛夷花的那种嫩紫色。“委屈了阿梨,还要叫你搅进后院的乌烟瘴气中。” “那有什么你不晓得自打知道要回将军府,阿叶她们给我塞了好些个关于宅斗的话本子,叫我都看不过来。”那帮丫头一面要嚷着攒钱,一面发了月钱,第一时间就去买上京最流行的胭脂水粉,或是话本子。 周梨想若是那银钱足够的话,她们还能继续买每月流行的新衣裳。 反正是没有一个人手里能攒住钱的。 看着她的笑,白亦初那心情也好了些,只侃笑着“那些个就是瞧着打发时间罢了,哪里有用若是有用,个个都学起来,那后宅里,也就不会这样乱糟糟的了。” 想到周梨如今也是时常往芦州写家书,便道“若我们真去了将军府,你可要与元姨和姐姐提” “先不提,免得叫她们担心。”周梨说着,走到窗前去,那原本开轩可见的满园扶苏花木,如今只剩下一簇簇枝杆乱条。不过叫周梨惊讶的是,家里这满庭院的花木虽是断枝缺桠,草本植物更是只剩下一个桩,但现在竟然都还顽强地活着,甚至已经发出了新绿嫩芽。 而且一片草坪都没有移位的,可见当初这些花匠是真用了心思栽培。 这算是这一场天灾后,最叫人值得欢喜的事情了。不禁夸了那些个花匠几句“如今灾后,各户人家都忙着修葺房屋或是整理院子,咱们遇着用心人,这院子倒是免了,只交给时间,想来要不得多久,又是一院子的怒放花草了。” 接下来的时间,白亦初和挈炆两个仍旧是两点一线的,只是挈炆总是被喊去宫里。 到了八月中旬,马氏终于好起来了,霍建安是不愿意同她来丢这份脸的。如今叫她的女儿霍海棠扶着,叩响了周家的大门。 彼时当初受水灾的老百姓都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中,那家园房屋被冲毁泡坏的,也在忙着修葺,粥棚已经撤掉,街上又恢复了从前的热闹影子。 所以当将军府的车马在这周府门口停下,一时间便引来无数人的停驻围观。 这对于出生贵族的马氏来说,乃莫大的屈辱,尤其是面对着周梨一个乡下丫头,她还要客客气气。 在她的不安中,大门终于开了,萝卜崽从里探出头来,明明已经晓得她是哪个了,却还是一副公事公办走程序的样子,“这位夫人找谁是否敲错了门” 马氏在家里受了婆婆覃氏的委屈打压,躲了这么久的病仍旧没有推辞掉,反而险些丢了自己这个正室该有的派头。如今见周家一个小厮还要将自己堵在这门口问这问那的,气得那还带着病气的脸顿时就黑了起来,张口要怒骂。 但话未说出口,就叫那个对于家中事情,似向来都不是很在乎的霍海棠给一把止住了。 霍海棠看朝萝卜崽,“你家姑娘可在府上你去同她禀,就说将军府来人了。” 萝卜崽目光滴溜溜的在她母女身上打转,“哦”地应了一声,但也没有请她们进去,反而砰地将房门一关,隔着房门传来他并不算太清晰的声音,“稍等,容我去禀了。” 这可把马氏气得一口血就堵在了嗓子眼,见着身后这么多婆子媳妇看自己的笑话,叫人一个小厮拦在外面就算了,还有这满街的闲人。 因此只责备起霍海棠来,“你作甚给他脸一个下贱胚子竟然还敢将我给堵在门口,看我进去了,不扒了他的皮。” 马氏到是淋漓尽致地骂完了,可是却察觉到女儿落在自己身上那眼神,看得她心底有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