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 宝扇莹澈的双眸中满是疑惑。 “回绝他。” 牧南星冷冷的声音响起,张大人此人心思百转千回,他的为官之道,牧南星还需要派人打探。至于宝扇,她去了张府,只会妨碍他们的计划。 她如此蠢笨,又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张府必然任人拿捏,随意摆弄。她是他的婢子,伺候他穿衣换衣也有几日,此事若是换成了他的小厮,面对这种情境,双脚向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他定是会拉他一把。换了婢子,也应该一视同仁。 只是眼前的人儿仿佛被这话惊住了,呆愣愣如同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得不到宝扇的回答,牧南星双眉紧皱,难不成她是因为去不了张府,心情郁郁若当真如此,他今日不该出言相劝。可惜话已经落地,正如覆水难收。 但宝扇却怯生生地仰起头,水眸之中满是欢喜,全然没有因为不能去张府的失落,更无失去软榻香枕的不满,连回话都带着几分雀跃。 “是。我这就去回绝了他。” 宝扇的反应,出乎牧南星的预料,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反应,让牧南星心中畅快许多。 张大人没想到只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便化为泡影了。但听闻是牧小侯爷嘱咐的,张大人心中咬牙切齿,面上还是一副亲切长辈模样。 “既然小侯爷不舍得你,你便留下罢。只是小侯爷是京城来的,脾性难免会古怪点,你日后定要小心谨慎,好好伺候。平常人对没见过的东西,一时好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若过了那点新鲜念头,恐怕你会受不住啊。不过宝扇,你千万别怕,你张伯父的府上,永远为你留着一间屋子。” 字字句句都是关怀,却明里暗里说牧南星对宝扇是一时新鲜,等新鲜劲头没了,恐怕宝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宝扇仍旧用濡慕的眼神注视着张大人,心中却想到,牧南星若当真是贪图新鲜之人,她倒是还轻松许多,当时英雄救美之日,便能借口以身相许,再以美色笼络牧南星的心。可牧南星不是,宝扇才费了这许多麻烦。只是张大人不知道其中内情,见宝扇美貌,又听闻牧南星阻拦,难免用世俗目光揣测两人。 “宝扇记得了。” 冯回听不出两人话里的机锋,也不懂说的是宝扇的去留,怎么又扯上了新鲜不新鲜。但他总算弄懂了一件事,就是牧南星开了口,宝扇不必和张大人走。 “咳,张大人,我看时辰也不早了,你快回去用膳罢。” 听到这赶客的话,张大人面色一僵,恨不得拂袖而去,但最终还是面上带笑,带着人走了。只是一跨过驿站的门槛,脸上的朝阳便换作了凛冽寒风。 冯回对着宝扇,神情比得知她要走时,脸上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小侯爷总算心软了一回。我还担心” “担心什么” 宝扇笑盈盈地问他。 冯回连忙灌了一口水,摇头表示没什么。 担心她要走。更担心牧南星不会出手阻拦,冯回隐隐约约觉得,若是这次牧南星不开口,宝扇当真要走了。 张府内,一片寂静无声,乌云萦绕在全府的上空。府内的仆人全都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做完手中的差事,连交谈都是贴着耳朵细语。原因无他,张大人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糟糕透顶。众仆人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差错,被主人找了由头,捉来出气。 张尚闹着要出府,随从劝了又劝,说张大人今日心情不好,要不待张大人心情好些,再出府。张尚素日里被宠惯了,哪里肯听随从的劝告,在他眼中,张大人常常发脾气,可哪一次又碍着他出府的事了。定然是这随从偷奸耍滑,随意找来的借口敷衍他。 “好好好你不让我出府,我就亲自去找我爹去看他答应了,你还放不放我出去” 他伤了右手,两只腿却仍旧完好,走起路来也健步如飞。而胸口挨了他两脚的随从,竟然半走半跑,都追不上他。眼看着距离张大人的院子越来越近,随从心中暗呼糟糕,顿时觉得天都塌了,且要砸在他一个人身上。 张尚走的快,很快便将随从甩在后面,跟不到他的身影。 他途径拐角处,只听到两个仆人窃窃私语,话语之中还说到“公子”,“大人丢脸”,“驿站接人”等话。 张尚便停了脚步,驻足细听。 “大人何曾被这样驳斥过面子,亲自去接人,还被人回绝了。不过是一孤女,大人愿意收留她,养在府中已经是福气了,偏偏还不识抬举。” “虽然是一小女子,但人家身后可有赈灾使撑腰。” “赈灾使不是连大人选的舞姬都不肯笑纳,怎么会为孤女撑腰”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这孤女人生的美貌,又有些狐媚手段。京城来的赈灾使才多大年纪,真是男儿血气方刚之时,哪能抵抗得了温软暖玉在怀连咱们府上的公子,不还被这小小孤女,害的相思成疾,连右手都废掉了。” “你们在说什么哪里的孤女还有,我的右手废掉了” 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还是他们话语中讨论的张尚,两仆人顿时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早知今日会碰到张尚,他们必定会把嘴巴闭紧,哪里敢来说这些闲话。 “我我全都是胡说八道,公子别放在心上” “是是我们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