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玄这次进宫赴宴, 还需带着长溟剑一起,因得圣上爱子听过长溟剑的种种传闻,心中好奇, 特地借此次生辰宴会, 一观这柄剑的真面目。宝扇作为照料长溟剑的婢子, 也需共同前往。 王府外, 邓姑娘坐上皇后娘娘特意派来的马车,掀开帘子,只见侍卫已将长溟剑送上马车,宝扇在王府侍卫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踩上垫脚。邓姑娘视线轻移, 落到端坐于骏马上的宇文玄身上, 心头微松,手掌松开布帘:宇文玄虽没和自己同坐一乘马车, 但也没陪同旁人。 放在胳膊上的柔荑缓缓收起,云起抬眸望着宝扇,伸手为宝扇掀开珠帘。 宝扇柔声道:“多谢。” 云起身子微顿, 手上整理着缠绕的珠帘, 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叮嘱道:“如有不能决断之事,一切以王爷心意为先。” 云起已将珠帘放下,正要收回双手,宝扇羽睫轻颤, 垂眸道:“我知道。” 马夫一扬鞭子, 骏马便慢悠悠地向前行走, 云起望着逐渐模糊的身影, 微微握紧了拳。 此次进宫,在管家挑选陪同赴宴的人选时,云起头回失态, 主动向管家毛遂自荐。云起明明注意到,管家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可当他主动开口时,管家却另外挑选了其他人。 云起收回视线,转过身子发现管家正站在府门外,目光幽深。 “云起,你心不静。” 云起看到管家的眼睛中倒映着自己不安的神情,沉默地认下了这句评判。 他怎能心静。 圣上和皇后唯一的儿子过生辰宴,自然是张灯结彩,奢华异常。宫中的每个屋檐下,都挂上了琉璃彩灯,此时已是黄昏,灯火燃起,如彩虹般的绚丽光芒透过晶莹的琉璃,映照在每一处角落。宝扇是以侍剑的名义赴宴,却不必亲自拿剑,长溟剑由几个侍卫抬着,宝扇只需跟在他们身后。宇文玄先行离开,邓姑娘虽是受皇后邀请,但这般重要的日子,皇后如今未必有空闲召见她,她便跟着宝扇和侍卫,往宴会所在之处走去。 与宝扇乖顺地垂下脑袋,盯着自己脚尖不同,邓姑娘颇为好奇地东张西望,她虽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但却没见过这样盛大的宴会。 邓姑娘正好奇地望着一盏琉璃彩灯,琉璃片薄如蝉翼,里面搁置烛火,透射出朦胧的光辉。异变突生,一宫女模样的人,怀中抱着包袱,神情慌张地向后张望,似乎身后有人追赶,她被脚下异物绊倒,却不顾腿上的伤痕,着急地察看怀中的包袱。那包袱或许无恙,宫女紧绷的面皮松开,抬头望见宝扇与邓姑娘,脸上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她踉跄着跑到两人面前,“扑腾”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贵人救命” 侍卫早已经在宫女冲上前时,就将宝扇护在身后,右手搁置在腰间的剑柄上。 离的近些,宝扇才瞧出,那宫女怀中的不是包袱,而是一个婴儿。因为宫女的求救声,她怀中的婴儿惊醒,呜呜咽咽地哭喊起来。 在皇宫中生存的人,最是通晓人情世故,这宫女也不例外。她瞧见宝扇被侍卫牢牢保护,便认准了宝扇的身份非同一般,嘴中说着求救,眼睛却牢牢地盯着宝扇。 王府的侍卫衣服上有统一的绣纹,这宫女辨认出来后,心中既惊又喜,竟然是宇文玄府上的人见宝扇眉眼怯怯,生了一张软心肠的模样,这宫女心中更添了几分把握:心肠软,便更能被可怜之人动容。 她声音凄厉可怜:“不求贵人能救我这条贱命,只求能保住这可怜孩子的性命” 怀中的婴儿似有所觉,哭声更大了些。 王府侍卫怕宝扇心软,便低声提醒道:“莫要多事,宫中事自有人决断。” 宝扇似是被吓到了,面容惨白,她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护卫的手臂:“我要去找王爷。” 护卫本就知道宝扇胆子小,见她这副模样,定然是被突然冒出来的皇宫污秽事惊扰了,便向前迈步,牢牢挡住了宫女的视线。 宫女仍旧在哭喊着,她手心微动,两指并拢,轻轻拧下,怀里的婴儿叫喊的越发可怜。 邓姑娘心中不忍,开口问道:“你快哄哄孩子,哭的这样可怜” 宫女见宝扇未开口询问,心中低落,但邓姑娘主动发问,定然是有所动容,便哭哭啼啼地转向邓姑娘求救。 她怀中婴儿,出生不过百日,因为惹了贵人的嫌弃,便要取他性命。宫女和婴儿被关在简陋的屋中,她心中清楚,一过了生辰宴,两人都要赴黄泉,便拼力一博,趁着宫中忙碌热闹的时候,偷跑出来。 宝扇听宫女这番话,只觉她过于遮掩,对于重要之事通通不提,不提是得罪了哪个贵人,如何得罪,这偌大皇宫,又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足百日的婴儿。宫女不论这些,只提自己和怀中婴儿是如何可怜,不贪心自己能得救,只希望能救下婴儿。宝扇觉得,这宫女求人相助,又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却到处遮掩,可见其心不诚,不值得相救。 但宝扇自然不能做出无动于衷的表现,那般只能让众人觉得她冷漠无情。她面上有所动摇,鸦睫轻颤,望向身旁的护卫。护卫早已见惯了此类事,也看出了宫女的小伎俩。但宝扇到底是心软良善的弱女子,难免会被蒙骗,护卫轻轻摇头:“不必管,切莫为王爷招来麻烦。” 宝扇闻言,果真陷入纠结中。 亲疏有别,她言语行事,自然要多想想宇文玄。 一听宫女所说,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