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饼,本想吃个新奇味道,只是买来后,一时忘记了” 宝扇黛眉微拧,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酥饼又不能过夜,刘郎君既没用过膳食,可否” 她声音戛然而止,看清楚了刘方动了大半的饭菜,脸色顿时涨红一片:“刘郎君原已用过饭菜,这酥饼我便拿回去吧。” 刘方连忙拦住她,将油纸包散开,这酥饼还带着丝丝温度,焦黄掉渣,看着就比杂色稻米有滋味。刘方欣喜道:“小娘子来的正是时候,我来扬州城也有些时日,其余都还能忍耐,唯有这将稻米做主食一事,无法容忍。你瞧,这杂色稻米,我方才丁点没动,幸好有小娘子送来的酥饼,才让我免于挨饿。” 宝扇垂下脑袋,鬓发间门的钗环叮当作响。 “刘郎君严重了。” 刘方笑嘻嘻地咬了一口酥饼,吃到了满口焦香的芝麻,面食落入腹中,只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几口便将酥饼吃了个干净。 再瞧宝扇时,刘方多了几分亲近,见宝扇站在船头,眉眼低垂,似有愁色。 “小娘子在发愁什么” 宝扇轻轻摇头,一身藕粉衣裙,被河边微风吹起,更显得她身姿纤细,弱不胜风。 “未曾。” 宝扇垂下眸子,盯着脚下缓缓流动的河水道:“只是担忧行为粗鄙,惹了贵人嫌弃。” 刘方眼珠子转了又转,安慰她道:“不会,我家大娘子是个能容人的,只要你规矩些,不恃宠而骄就行了。” 宝扇眼眸微闪,听刘方所言,此次他来扬州城,不是奉了主人家的命令,而是主母的意思。大娘子能容人,但容不得恃宠而骄的人,那便是说,主母与外室不合,外室恃宠而骄,惹怒了主母。或许这次买扬州瘦马,也是主母因为不满外室举动,有意为之。 宝扇声音轻柔,模样乖顺:“我知晓自己的身份,女子入了后宅,自然是以主家和主母为先,恭顺体贴是我的本分,哪里敢恃宠而骄呢。” “懂得本分便好,大娘子喜欢知进退,懂礼节的人。” 刘方见状,对宝扇越发满意,话语中也不由自主地多吐露了一些王氏的喜好。 宝扇一一记在心上。 傍晚。 丝丝佳音从岸边传来,是女子的弹唱声。她唱的的水乡小调,旁人听不懂详细的字句,只觉得这小调韵味独特,令人酥醉。 宝扇掀开纱幔,细细听了,轻声哼唱了几句,那声音过于细弱,船只上竟无人听到。 点点灯火,悬挂在屋檐下。在河上行走的船只,也挂上了灯笼。光芒并不耀眼,勉强可以照明。 灯火将宝扇的身影,打在了软榻上。她玉指轻动,隔着绢帛,抚摸着琵琶的轮廓。 临安城内,一乘船只停靠在岸边。 从船上走下来一纤细柔弱的女子,眉目如画,脚步轻软,行人匆匆一瞥,只觉得这女子不像临安城内长大的,如此芊芊柔姿,眉眼中一副水乡的温柔缱绻。 宝扇下了船,刘方将包袱揽到自己身上,连带宝扇的琵琶,也一同抱着。 刘方已经给府中去了信,想来王氏知晓他们今日回临安城。 王氏端坐于上位,细细品了手中的黄山毛峰,抬眸望向门外。 “是今日回” 丫鬟道:“是今日。” 刘方来到宅院前,相熟的小厮便满脸笑意地与他打招呼:“你可算回来了。哎,那位呢” 小厮东张西望地看向四周,却见一美貌女子从刘方身后走出。 她眉眼间门尽是柔软,见有人寻她,眉眼垂下,一副乖顺的模样。 小厮顿时瞪圆了双眼,忙道:“大娘子等了你们许久了,快进去吧。” 待宝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小厮才堪堪转过头来,心中暗道:如此佳人,他家萧郎君,果真是有福气。 刘方领着宝扇,在王氏面前站定。 他行礼道:“大娘子,这位便是我从扬州城带来的宝扇小娘子。” 宝扇上前,朝着王氏柔柔行礼“宝扇见过大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