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两人心里并不发怵。临安城内,哪个小娘子见到了正头娘子,不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生怕惹怒了主母,再进不了正院大门。可罗娘子不怕,王氏如何进的萧府,她再清楚不过了,何况王氏曾经在她面前摆规矩,最终落的灰头土脸,如今王氏在她眼中,根本不足为惧。 门房是看王氏脸色行事,对罗娘子自然没多少好感,但面上一派恭敬姿态,只道让罗娘子在府外等。 老嬷嬷倒是不怕王氏给罗娘子立规矩,故意让罗娘子待在府门外,苦苦等候,她心中有多种应对法子。只是不待老嬷嬷思索出该用哪种法子,门房便推开朱红大门,请两人过去。 王氏再次见到罗娘子,看见对方丝毫不懂规矩,主仆两人都不知道如何行礼,眉眼中尽是不耐。 罗娘子只当瞧不见王氏脸上的郁色,朗声问着宝扇的去处。 王氏不理会她,悠悠地端起桌上的茶盏,王氏身边的丫鬟沉声道:“小娘子已经往此处来了,罗娘子只需静心等候。” 瞧不惯王氏的冷待,罗娘子闷哼一声,在老嬷嬷的眼神示意下,勉强按耐住心中的怒火。 脚步声越发近了,罗娘子转身向屋外看去,先看到的是飘舞的裙摆,随着脚步的移动,荡漾出圆润的幅度。裙摆底下是一双绣着苍青色兰花的绣花鞋,小巧柔软的足尖,正对着淡色的花瓣。 罗娘子抬头,瞧见了宝扇的真面容。 与绣花鞋上的兰花如出一辙,清幽可人,弱不胜衣。尤其是袅袅婷婷的腰肢,不盈一握,楚楚生怜。明明是这般柔弱不堪的腰肢,宝扇却没有系上淡色的腰带,反而用上了艳色系带,给纤纤细腰增添了抹暧昧的丽色,更让人移不开眼神,心神全然牵挂在杨柳细腰上。 罗娘子心跳如同鼓躁,看着宝扇的眼神越发晦涩。 她怎会生出这副模样 卑贱的扬州瘦马,不该是俗不可耐,只会以色事人的浪子吗怎么会这般 对于罗娘子一瞬间的失落情绪,王氏极为满意,她款款从方椅上走下:“宝扇,罗娘子是来找你的,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但你定要守规矩,叫罗娘子觉得“不虚此行”。” 宝扇柔声应是。 屋门合拢,宝扇瞧着罗娘子,细细观察着她的面容,一一记忆在心中。凡事均不可小觑,将蛛丝马迹等等细小之事全数记在心中,再仔细推敲串连,才能推测出萧与璟对于罗娘子的不同,从何而来。 只凭心机手段,罗娘子是比不上她身旁的老嬷嬷的。在老嬷嬷的厉声严词中,跟在宝扇身边的雪枝被指使出去,屋内只剩下三人。 势单力薄的宝扇。 以及气势汹汹的罗娘子,跟在罗娘子身旁的老嬷嬷。 浸淫在几十年的宅院争斗中,老嬷嬷懂得如何击碎一个人的心神,尤其是宝扇这种,弱质芊芊的,最容易被欺负揉捏。 她站在宝扇身旁,用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宝扇,嘴中念叨着:“腰肢太细,太软,一副没骨头的模样,难道府上没人教养你吗还是说,天生狐媚子模样,怎么纠正都改不掉你身上的俗气” 见宝扇身子一颤,老嬷嬷心中满意,暗道:果真柔弱不堪。 老嬷嬷再瞧着满脸怔松的罗娘子,心下微叹,扯了扯罗娘子的衣袖:“娘子,宝扇小娘子还在等你指点呢。” 罗娘子这才回过神,看着宝扇瓷白的脸蛋,心中燃起怒意:就是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蛋,这具惹人怜爱的身子,让萧与璟欲罢不能。她三两步便走到宝扇面前,语气中带着火气:“你就是这般引诱萧郎君的” 宝扇柔柔地抬起头,眼眶轻轻颤抖,水光盈盈,仿佛下一刻便要倾泄而出:“妾身没有引诱萧郎” 她声音软糯,落在旁人耳中是人间仙乐,可在罗娘子听来,便是火上浇油,一想到在床榻间,宝扇也是用这般可怜兮兮的声音,缠在萧与璟身上,让萧与璟放不下她,罗娘子便怒火中烧。 萧郎,她也配 罗娘子上前一步,手掌捏紧宝扇的下巴,娇美如花的面容就在罗娘子的手下,只要她轻轻一划,如花的娇颜便会渗出血痕,再没了勾引人的资本。 屋外看守的人,早已经在罗娘子的要求下,被尽数撤了下去,屋内,老嬷嬷早早地将视线移开,走到了窗边,充当一个听不到看不见的傀儡,更不会帮上宝扇分毫。 罗娘子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仇恨过什么人。只因为身旁的人,都是不如她的,奉承她的,她不将他们看在眼里,又哪里谈的上厌恶。唯有宝扇,让她生出怒火,嫌恶至极。 澄澈的眼眸中,早已经盈满慌乱不安,晶莹的泪珠滑落到眼角。 宝扇柔唇轻启,声音轻软:“罗娘子果真如传闻所言,愚蠢至极,且” 那双盈满水珠的眼眸,打量着罗娘子的面容,语气轻柔。 “不堪入目。” 罗娘子双目圆睁,满脸难以置信,宝扇竟然言说她丑,她怎么敢。怒意交加下,罗娘子用尽全力,向宝扇柔弱的身子推去。 娇弱的身子被推搡到地上,眼眸中尽是无助。 地面冰冷,宝扇的手掌紧贴在地面,身子因为冷意而微微颤抖着。她身上是新做的衣裙,胸口和裙摆处缀上了雪柳,本来是雅致的景色,现如今却狼狈至极地摔倒在地上,连累淡雅的雪柳都沾染了灰尘。 老嬷嬷未听到宝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