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揉动着发僵的双腿, 宝扇扶着冰凉的山壁,站直身子。她走到山洞口,素手掀开遮掩洞口的层层藤蔓, 绿意不再, 颜色已经有了枯黄的痕迹, 宝扇踮起脚探首, 向外望去。此处山洞横亘于悬崖峭壁之上,只看的见被冰雪覆盖的悠悠雪山,偶尔有一两只通体雪白的白鹤飞过, 红喙发出清亮的叫声,翅膀微扬,朝着前方飞去。 宝扇低头向下看去,深不见底的悬崖,宛如黑漆漆的漩涡, 让人瞧了便两腿战栗,心中发怵。宝扇双腿一软,粉缎绣鞋踢到脚下的石子, 向万丈深渊滚落, 连个回响都不能听到。 身处云凝峰山巅之上, 宝扇仿佛能听到刀剑相向的声音,以及长剑没入血肉的沉闷声。她心底微颤,越发思念起谢文英。可宝扇清楚, 若是未解决云凝峰上的麻烦事, 谢文英是不会抽身前来接她的。宝扇收拢身上的斗篷, 将娇小的身子整个埋入绵软的布帛中,只露出一双微亮的眼睛。 她自然是不能与云凝峰相提并论的。 云凝峰是谢文英的责任,是他身为大师兄, 需要肩负起的重担。 宝扇轻声叹息,在空荡的山洞里微微回荡。 层层藤蔓被掀开,谢文英从怀中摸索出一枚火折子,猩红的光芒将漆黑的山洞照亮。隔着朦胧火光,谢文英看到了宝扇欣喜的目光。那娇弱的身子向自己扑过来,柔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文英师兄你终于来接我了” 谢文英下意识看向山洞外面,一弯新月当空悬挂,处理那些偷袭者,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时间。谢文英看着略显逼仄的山洞,被藤蔓遮掩过后,怕是连丁点光芒都无。难为宝扇躲藏在这山洞内,不见天日,百无聊赖地等候着。谢文英想起宝扇那时的叮嘱,他心中牵挂的是云凝峰众弟子,但宝扇却只惦记他一人的安危。谢文英未曾回话,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古怪,他本应该责备宝扇,众弟子处于危险境地,他怎么能只顾忌一人安危。只是看着宝扇关切的神色,他心中觉得安定。因为这份安定,谢文英觉出了几分可耻,不是对宝扇,而是因为自己。他从未惧怕生死伤痛,也并不担心所谓的偷袭门派,能伤自己分毫。只是谢文英未曾想过,自己会因为旁人的牵挂,而生出了丝丝缠绵的情绪来。 谢文英将火折子向前递去,将宝扇此时的面容照的越发清晰,他清楚地看到,那水润的双眸旁,有模糊的水痕。 是刚刚才哭过吗 谢文英不知道,宝扇是因为独自待在山洞里,心生恐惧而哭,还是惦记他的安危 宝扇抓紧了谢文英的手臂,像是害怕被再次丢下。谢文英任凭她抓紧,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宝扇素手柔荑,两只手掌才能堪堪握紧。 谢文英转身,正欲带宝扇离开此处,山洞外闪过细线似的白光,紧接着是轰隆轰隆的雷声。宝扇的身子颤抖,紧紧地靠在谢文英身旁。来不及等人反应,雨水倾盆而下,有几滴雨水穿破藤蔓,飞溅到谢文英的灰袍上。手中的火折子被风吹灭,山洞里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谢文英想要察看外面的情况,却不知他突然的抽身离开,使得如同惊弓之鸟的宝扇,越发惶恐不安。 她柔软的嗓音中,带着颤意:“文英师兄” 纤细的身子追逐着谢文英而去,可她看不清地面上的境况如何,被细小的石子绊倒,朝着谢文英扑去。 谢文英摔倒的一瞬间,手掌还不忘记去搀扶宝扇。他宽阔的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山壁,有凸起的石块撞到了他的脊背,让谢文英不禁发出闷哼声。身后是至冷至硬之物,手中是极其绵软的物件。圆润,软绵,丰盈似珍珠。是谢文英从未触碰过的物件,他下意识地收拢手掌,想觉察出手下的物件究竟是何等物品。 “痛” 细碎的声音,从宝扇的朱唇中泄露出。 闻言,谢文英手掌微抖,向上移去,触手所及,是极其滑腻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让人流连忘返,爱不释手。羊脂白玉轻轻发颤,柔弱的颤音便是从此处吐露谢文英脑海中,闪过脆弱不堪的脖颈。脖颈之下,便是谢文英稍微变通思绪,便将此事想的分明。他脸庞滚烫,如同烈火炙烧,只能庆幸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宝扇瞧不见他的窘迫。 谢文英立即将手收回,只是宽大的手掌中,还残留着滑腻,有淡淡香气萦绕。宝扇坐直身子,朝着谢文英身旁坐去。胸口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心疾发作,还是刚才太过用力,将她身上弄得不舒服。 闷热的气息,在山洞中弥漫散开。 像是为了逃避,谢文英急切地站直身子,伸出手掌,接着山洞外面的雨滴。手掌中传来轻微的痛楚,谢文英将其收回,才发现手心中不仅有几滴雨水,还有珍珠大小的雪粒子。不,与其说是雪粒,更像是冰雪凝结成块,哗啦啦地从天上落下。 这样的冰团子,谢文英见过几次,若是势头小些,对行走无碍。若是气势汹涌,难免将人砸的头破血流。外面是此等境况,他和宝扇如何能贸然走出去。 谢文英神色慎重地将此事告诉了宝扇,这冰团子不知道要下多久,若是最糟糕的情况,他们便要在这山洞中躲避一夜,待明日天亮,温度回升,将冰团子融化才能回去。宝扇从未见过这样的天气,只能全部听从谢文英的安排。 好在谢文英手中还有火折子,他将山洞内的落叶堆积成一团,点燃后勉强能祛除寒冷。宝扇紧紧地靠拢在谢文英身旁,这般漆黑的山洞,这样诡异的天气,让她心中惶恐不安,唯有靠近谢文英,才能觉出几分安稳。两人的身影,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