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这副小可怜模样,让旁人看来,倒像是自己欺负了她。白季青俯身,强行和宝扇的眼眸平视,看着那双澄净如泉水的乌色瞳孔,比堆积在云凝峰山巅的雪花,还要干净纯粹。白季青启唇,冷声道:“你是故意的。” 若是换作旁人,看了宝扇刚才的作态,难免会心生怀疑,以为是自己心神恍惚看错了,真相是宝扇一时不慎,打翻了瓷碗。但白季青不同,他自幼生长于权贵之家,见多了阴谋诡计,往来机锋,对于善意恶意极其敏锐。 他极其确定,方才宝扇所为,是心存故意。 听到白季青的话,宝扇眼眸中泛起波澜,她仰头直视着白季青的眼睛,开口便是轻声软语:“白师兄。” 她明明没有刻意放轻声音,或者是耍弄心思,撒娇卖痴,落到白季青耳中,却觉得心尖酥麻,微微发烫。 “如何” “白师兄是要去告状吗” 闻言,白季青拧眉,双眸中带着怒意。 宝扇轻声道:“白师兄既然认定此事,我再作辩解也是无用。若是白师兄想将所谓的事实,告知玲珑,叶师姐,或者是文英师兄,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阻拦不得。宝扇孤身一人,哪里能反抗,便任凭白师兄作为了。” 她字字句句中,无只言片语是承认故意打碎瓷碗,这番示弱的举动,倒衬得白季青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白季青看着近在咫尺的姣好面容,微微颤抖的红唇。 与其去告状,做些小人般的行径,他更想不是宝扇所说的吗,任凭他作为吗 出乎宝扇意料之外,白季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宝扇还以为,按照白季青的性子,此事会难缠的紧。 不过宝扇并没有认定此事已经了结,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与其将把柄交到别人手中,妄想依靠旁人的一时心软和怜悯,隐藏秘密,倒不如主动说出。 宝扇将此事告诉了谢文英,讲到失手打翻瓷碗时,宝扇脸色惨白,像是极其害怕。 谢文英拧眉听着,开口询问:“小师妹此番前来,可曾说过因为何事” 宝扇轻轻摇首,柔声猜测着:“可能是因为上次的玉钗之事,其实玲珑已向我道过歉,我并不与她计较。” 她说并不与曲玲珑计较,却并不是不在意此事。 谢文英知道宝扇心思纯粹,因为身子虚弱常年养在家里的缘故,习惯了温顺乖巧,甚至是忍气吞声。玉钗之事,宝扇并非不在意,而是因为心思良善,不与曲玲珑计较。但曲玲珑却利用这份良善,轻巧揭过去她对于宝扇的羞辱,意图想和宝扇和睦相处。 谢文英眉峰沟壑分明,他不清楚是在何时,小师妹变成了这般不知事的人。 宝扇像是想通了什么,原本就苍白的脸颊,越发晶莹,她颤声道:“是因为旁的事情吗” 谢文英不想让她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语,闻言走到宝扇的身旁,目光幽深:“是。” 不等宝扇开口询问,谢文英继续道:“小师妹若再这般,你便不用接下她的好意。” 鸦睫不安地颤动着,如同轻盈的蝴蝶,振动着翅膀,宝扇细声道:“可是她是文英师兄的师妹” 谢文英还未开口,怀中便被温香软玉紧紧拥着,仿佛将他当作了溺水之人唯一的浮板。娇柔身躯在怀,谢文英没有所谓的浮想联翩,只觉得宝扇的身子微凉。 “与师兄妹的情意无关。” 谢文英这般古板守旧,大义凛然,让宝扇欲言又止,声如蚊哼地问道:“若是我做了错事,文英师兄也会任凭旁人处置我吗” 尽力忽视着心头的异样,谢文英拢起眉峰:“你做了什么错事” 宝扇轻蹭着身下僵硬的胸膛,伸出芊芊玉指细细数着:“有很多呢因为药汤苦涩,我偷偷倒掉了一半摔破了玲珑的好意和白师兄顶嘴” 谢文英听到她单单因为药汤苦涩,便不顾身子,不遵循大夫嘱咐用药,声音发凉,冷声斥责道:“太过胡闹。” 叶慕雅看着追查到的线索,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她口中念念有词道:“怎么会,不可能” 余光瞥见有人走进来时,叶慕雅立即将线索揣进怀里,看着白季青道:“白师弟。” 白季青此次前来,是知道叶慕雅负责追查偷袭云凝峰的那几人,到底归属于何等门派,但耗费了许多时日,仍旧一无所获。他身为云凝峰弟子,理应前来帮助二师姐排忧解难。 得知白季青的来意,叶慕雅眉峰舒展,顺手为他安排了一些事宜。白季青凝神细看,询问着叶慕雅可有所进展。 叶慕雅神色微顿,回道:“还未。” 白季青轻叹:“不知是何门派,竟然能潜入云凝峰,还伤了众多弟子。” 叶慕雅沉声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