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传来微微刺痛,宝扇面颊失去了血色,轻抚胸口顺着缠绕在一起的气息,好半晌才恢复如初,只是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薄薄的汗珠。宝扇拢紧了身上的裘衣,朝着膳房走去。 还没靠近膳房,远远地便闻到了一阵香气。宝扇用绣帕掩着檀口,她近来身子不适,用不得荤腥东西。宝扇原本想要转身离开,但思绪微转,还是决定去看看百味,而后再离开。 “你说这是什么” 宝扇听到了百味的声音,像是在质问,而后便有“毛驴”“胡乱行事”之类的话语。宝扇面颊苍白如纸,转身便看到了轻扬下颌的曲玲珑,和静立在她身旁的白季青。 想起了膳房中所说,提及了“小师妹”,宝扇轻颤着唇瓣,询问道:“我的毛驴呢” 曲玲珑拧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满不在乎道:“被褪毛剥皮了。”她看着身旁的白季青,又补充道:“还是师兄帮忙按住蹄子呢。” 宝扇看着白季青,盈盈水眸布满了雾气,仿佛下一刻便要凝结成水,颤悠悠地滚落下来。白季青素来上扬的唇角有些僵硬,启唇想要说些什么,便见那柔弱的身子,宛如秋风落叶,静静地飘落。 “师兄” 曲玲珑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季青接住了昏厥的宝扇,嘴中的质问还未说出声,便看到白季青目光微冷,声音虽然如同平日里一般温和,但总觉得有几处不同,像是有难以察觉的僵硬。 “小师妹,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曲玲珑轻哼一声,转过脸去。 而被牢牢系紧的小毛驴,也被气恼的百味松开绳索,他朝着膳房中其余人冷声道:“旁人的物件,怎么能当作自己之物,据为己有。” 他们这些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把宝扇的小毛驴,系在膳房里。膳房里的其余人,沉声不言语,一则是因为平时腼腆至极的百味,突然发怒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唬人。二则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宝扇的毛驴,只是听从小师妹的安排,将毛驴系在这里,好生恐吓一番,按照小师妹所说,那便是灭灭这蠢物的气焰。 宝扇醒来时,看到的便是白季青的身影,他目光幽深如同沟壑,让人瞧了有些畏惧。白季青看着穿着绯红外衫的宝扇,喉头微动,声音艰涩:“你裘衣沾染了雪水,为免害了寒症,我便同其余弟子借来了外衫。” 宝扇避开他的视线,纤细的手掌,紧攥着身上的衾被,弄出了极深的褶皱。 白季青补充道:“毛驴已经系在了马厩,它完好无损,未曾做了旁人的盘中餐,只是” 白季青拧眉:“只是缺了一块皮毛,很快便能长好的。” 宝扇垂眸看着棉被,沉声应了,多余的话语却是一句不讲。这番景象,若是换作了旁人,定然觉得坐立难安,恨不得匆忙离去。但是白季青不同,他的目光,一寸寸打量着宝扇身上的绯红外衫,极其轻薄绵软,与皎白的肌肤交相辉映,果真是美不胜收。白季青的吐息渐重,但他面色平淡如常,叫人瞧不出半分异样。 门被推开,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方才还闭口不言的宝扇,眼眸中的泪珠瞬时盈满眼眶,扑簌簌落在棉被上。 “文英师兄” 如泣如诉,似嗔似怪。 如此佳人落泪,叫人如何不心软 谢文英身上还带着风雪的凉意,宝扇拥入他怀中时,只觉得周身一冷,轻轻颤抖着。 “毛驴差点没了” 宝扇声音呜咽,落入耳中让人心碎不已。谢文英早已经习惯她这小姑娘的脾性,任由她哭诉。 他们之中,仿佛有旁人介入不了的屏障。 白季青心下越沉,看着谢文英的眼眸,越发淡然,甚至带着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