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曾说话的嬷嬷,暗暗皱眉,想着宝扇还是不知世事,自己用的香粉,怎么能送给这些南楼女子,岂不是脏污了自己。湘怡自然看出了嬷嬷的不喜,轻声拒绝了。 “这样的香粉太过淡雅,适合你这样冰肌玉骨的美人。” 即使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身姿,湘怡也能猜测出,与她面对面而立的,是位身姿纤细柔弱的美人。 “我喜欢浓烈的香气,在南楼中才能显眼。” 湘怡三两句便错开了这个话题,细细教导着宝扇。待湘怡离开时,除了本应给的赏银外,宝扇还让人多备了些谢礼。湘怡看着多出的黄灿灿的金锭,唇角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再看到金锭旁边,还摆放着一瓷瓶香粉,不同于莲花的淡雅,香气浓郁至极,却不像普通的香粉般俗气。 送湘怡回南楼的林家人,轻声解释道:“我家主子说,这香气浓烈,极其显眼,也很配你。” 即使知道这瓷瓶里的香粉,能让自己在南楼中更加显眼,湘怡也没涂抹,而是怀着几分莫名的心思,将香粉收了起来。待湘怡打听清楚,林家已经出阁的几位姑娘,便推测出邀她前去林府的那位,恐怕便是容昭迎娶的新妇。 湘怡轻声叹息,嘴中埋怨道:“早知道容公子娶的是这般懵懂惑人的美人,我便不扑上前去了,白白丢了脸面。” 不过想起自己教会宝扇的那些手段,湘怡心中郁郁,暗道容昭是多好的运气,区区纨绔子弟,竟然能享受的了那么多当真是天理不公。 南楼主人虽然疼惜淳如,但刘光舍了钱银,又用家中权势逼迫,终于将淳如迎出南楼。与刘光的婚事定下后,淳如仍旧神色恍惚,她总觉得不该如此,她怎么会嫁给刘光呢。淳如虽然身份卑微,又进了南楼,但和其他受苦受难的女子是不同的,她只需要学唱曲儿,便有众多人愿意一掷千金,讨她欢心。淳如脑袋一片茫然,直到刘光的迎亲花轿到了南楼,她心中觉得自己理应嫁给更好的人。 南楼众多女子,看着淳如的目光,多是羡慕。刘光家境颇丰,淳如又是嫁去做正妻,日后是何等的风光。可是淳如并不欢喜,她冷着一张脸,被刘光搀扶着坐上了花轿。 南楼里的女子,窃窃私语道。 “淳如是不是不欢喜,她莫不是不想嫁给刘光” “应当不会。这门婚事,可是淳如亲口许诺的。南楼主人为了淳如,都快要与刘光生出嫌隙来了” “可出嫁不是该欢欢喜喜的,为何淳如却” 湘怡轻笑一声,语气悠悠道:“淳如姑娘,怕不是在期待有人出现,扰乱了这门婚事。” 众人面面相觑,有姑娘反驳湘怡:“你不要胡言乱语,淳如大喜的日子,怎么会期待有人扰乱,让她不能成亲。” 湘怡没有如之前一般,与她们争执,她轻轻转身,回自己屋子去了。 淳如的确是在等待,她期盼如之前一般,在她遭遇困境时,容昭能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只是成亲之事,顺利地不可思议,直到刘光满身酒气,醉醺醺地想要亲近淳如时。淳如慌乱之下,手中紧握的银簪,刺入大红的喜服。进来送醒酒茶的丫鬟,见淳如刺伤了刘光,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淳如心中惶恐,觉出几分真实感来。若是被人知道了,她便要被拉进大牢里,受尽折磨。 “不,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与容昭,应该是纨绔子弟心悦南楼清倌,为此力排众议,突破重重困难,终于成就一段佳话。 黑影突然出现,妖侍走到淳如面前,姿态恭敬:“公主,方才违背了天道,此世留不得了。” 淳如眼神恢复清明,她看清了妖侍衣袍上的鲜血,却有意回避可能发生的事情。淳如此时格外清醒:她是妖界公主,而不是南楼里身份卑微的淳如。 街市上闹哄哄的,议论着昨夜刘府发生的大火,可怜洞房花烛夜,竟然无一人能够存活。 容昭澄清了自己的清白,他虽然行事风流,却从未如同水红薄纸上所说,与淳如交好。可他与宝扇刚刚重修旧好,便传来了刘光迎娶淳如,刘府大火之事。甚至有交好的朋友,暗暗向容昭打听,大火之事,与容昭是否有关系。容昭气极,对于刘光,他早已经无朋友之谊,而淳如,更从未被他放进眼中过。他怎么会苦心孤诣地设计两人,实在荒谬 听着小丫鬟诉说着,刘府那场大火是如何离奇古怪,宝扇身子发颤。一看到容昭,便扑到了他的怀中,不肯松开柔荑。 “我怕,容郎,可不可以不要走” 容昭故意神色冷凝,声音微凉:“是你要拒绝我的,如今又出尔反尔” 听到容昭的话,宝扇面颊羞红,思来想去,只能用湘怡教的办法,声音甜腻,惑人心神:“容郎,我好想你不要走好不好” 容昭喉咙发紧。 美人相求,如何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