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的两颊上, 是未曾褪去红晕的羞怯。听到陆闻鹤所说,宝扇含水的眼眸,顿时睁地圆鼓鼓的, 一副被人冤枉的可怜样子。她声音轻柔, 带着几分缠绵过后的沙哑:“我没有” 宝扇何曾能如此胆大, 敢在深夜中邀陆闻鹤相会。 陆闻鹤不顾宝扇的抗拒,翻身挤上了床榻。这女子的软榻, 与他在国公府的寝床相比,狭小许多。尤其是陆闻鹤生的长手长脚, 几乎算是蜷缩在软榻上。陆闻鹤长臂一伸, 轻拥住宝扇圆润的肩头,散发着女儿家脂粉香气的棉被,也被他扯到自己身前。 宝扇始终低垂着眉眼,将下唇咬出泛白的齿痕。她清楚陆闻鹤的脾性, 若是自己出声抗拒, 恐会招致陆闻鹤不满,令他做出更瞠目结舌的行径来。陆闻鹤身上的气息, 是一种凛冽的寒松味道, 如同他本人一般,极其蛮横,让人生惧。方寸大小的锦被中, 陆闻鹤身上的气息, 很快与宝扇的甜香混合在一起, 分不清彼此。 锦被中的温度, 在逐渐攀升。陆闻鹤的手掌,像是一块烧的炙热的烙铁,灼烧地宝扇肩膀发烫。 紧紧合拢的窗扉被撑开, 露出狭小的缝隙。从缝隙中涌出的寒风,使的宝扇面颊上的热意,渐渐退去。 陆闻鹤从怀中摸出纸卷,在宝扇惊讶的神色中,一字一句地念道:“婚事可成,嗯” 他那句疑问,语气微微扬起,宝扇竟然从这句话中听出了调侃的意味来,低垂的脑袋,几乎要埋进锦被中。 陆闻鹤缓缓说道:“你我之间,并无甚名分,何故关心我的婚事” 宝扇嗫喏着试图解释:“是我误会了长姐的言语,以为国公府要和秦家订下婚约。” 陆闻鹤张开薄唇,轻咬着宝扇脆弱的耳垂,直到那白嫩柔软的耳垂,鲜艳欲滴,宛如枝头挂着的成熟的石榴子。宝扇攥紧衣袖,才勉强不从唇齿间泄露出令人赧然的娇吟。但陆闻鹤却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刚才还不够,果真是贪心至极。” 宝扇身子轻颤,垂首细看,这才发现自己掌心中握着的不是自己的衣袖,而是身后陆闻鹤的衣襟。因为宝扇的用力,陆闻鹤胸前的衣襟,已经变得皱皱巴巴,微微敞开,露出大片的肌肤。见状,宝扇手心一颤,急忙松开。 “我,我并非是” 宝扇想要辩解,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毕竟刚才是自己弄错了衣衫。宝扇扬起脸,两只泛着水意的眼眸,便直愣愣地望进陆闻鹤的眼中。 如霜般月色下,陆闻鹤捏紧宝扇的下颌,轻轻俯身,以唇齿为尺,丈量着宝扇身子的轮廓。 香汗淋漓,百般滋味自在不言中。 不知道何时,窗扉已然敞开,软榻上的两人,稍微侧身,便能瞧见院落中满地银霜的光景。徐徐微风吹来,将屋内暧昧升温的气息,尽数吹散。 月明星稀,弯刀似的明月悬在空中,将朦胧皎洁的月色,尽数倾泻在屋檐,枝头,以及同样莹润的肌肤上。 陆闻鹤的话语,如同极其擅长蛊惑人心的道人,半哄半骗间,叫宝扇将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一一讲出。 “韩小姐好生奇怪,明明那日,是你下水救了我,但在韩小姐口中,却变成了谢公子。因为被谢公子所救,我成了他的宠妾。而韩小姐,则是与国公府订下了婚约。” 宝扇说罢,悄悄抬起眼睛,看着陆闻鹤的神色。只见陆闻鹤面色冷凝,如同朔冬寒冰,宝扇纤细柔软的眼睫轻颤,眼眸中也盛满了盈盈水意。陆闻鹤语气生寒:“她弄痛了你,为何不还回去,怎么生的这般蠢笨” 宝扇垂首,声如蚊哼:“只是小事罢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若是贸然冲撞,恐会惹得韩小姐怒意更甚。” 陆闻鹤冷声问道:“是哪只手” 宝扇将那只手递到陆闻鹤面前。陆闻鹤掀开衣袖,如同无瑕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肌肤,此时青青紫紫的痕迹,仍旧未曾褪去。在皎白的手腕处,更显得触目惊心。宝扇任凭陆闻鹤瞧着,没有出声解释,自己肌肤生的娇嫩,稍微用力便能留下痕迹。宝扇曾经听过照顾她的奴仆,暗地里议论,说她一个庶女,却养护的这样好的皮子,日后若是嫁给心肠好的郎君,倒是罢了。若是命生的不好,便是个辗转他人床榻,任由人玩弄调笑的玩意儿。 宝扇深知,床笫之间的男人,最是容易心软的。此事无关情爱,只是看到被自己拥入怀中的女子,却遭旁人欺辱,心中愤懑罢了。宝扇惯会利用旁人的怜悯与愤怒,让其肆意蔓延,生出旁的情意来。 于是,宝扇怯怯地收拢衣袖,意欲将掌心收回,她声音绵软无力,却仿佛轻柔飘逸的长羽,抚过人的胸口,引出酥酥麻麻的痒意。 “莫要污了世子的” 陆闻鹤却突然伸手,握紧宝扇的手腕,他撩开衣袖,俯身而下,将带着湿润的轻吻,落在每一处青紫处。他捧着宝扇的手腕,宛如捧着精细脆弱的琉璃盏,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这精美的琉璃。陆闻鹤眼眸中的戾气散去,取取而代之的是,肆意翻滚的黑沉。 如同将宝扇当作了他的掌心物,笼中雀鸟,满是势在必得。 陆闻鹤心知,韩文歆言语中所说,并非是不可能的。游春宴上那日,他本没有下水救人之心。而不远处的谢观,则是神色焦急,依照当时的局面,谢观定然会跳入水中,将宝扇救起。到时,成亲,纳妾,一切便是水到渠成。而榕树旁,宝扇与谢观相见,陆闻鹤便瞧见,那时谢观的眼眸,恨不得黏在宝扇身上。他在旁边尚且如此,而陆闻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