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李家姑娘是李家姑娘,你是你,无需比较。” 宝扇美眸轻颤,微眨着黑眸:“云山表哥当真如此想” 沈云山稍做沉吟,语气镇定:“自然是。况且,我以为你很好。” 或许是头一次夸赞旁人,沈云山颇为生疏,语气也有些生硬。但若是刚见面时的沈云山,却万万不会说出这些话,他会面上做温和样子,淡淡劝慰道:“不必多想。”旁的多余的话语,便一句也不会说了。 宝扇心中微动,身子轻颤,扑到了沈云山怀中。如此境况下,沈云山推她不得,只能僵硬着手掌,安抚似地拍着宝扇的柔背。 只是简单的肌肤相触,便叫沈云山觉得不自在。 两只藕白的手臂,缠绕在沈云山的脖颈上。身子绵软的美人,正依偎在沈云山的胸膛。胸前,身后,处处弥漫着淡雅的芳香。 叫沈云山挣脱不得,只能停留在四处弥漫的香气中。 宝扇声音中尽是依赖:“云山表哥真好,这世上,我有姑姑和云山表哥,便不再觉得难过。” 怀中的美人传来几声轻咳,她身子轻颤,带着沈云山的胸膛,也传来沉闷的响声。 沈云山本是上山采摘草药,以换些银钱补贴家用。在路过一棵梨树时,沈云山脚步微顿。翠绿如盖的树叶掩映处,挂着几枚沉甸甸的梨子,颜色黄澄澄的,喜人的紧。风一吹动,梨子便随之晃动,像是要从树上坠落下来。可几阵风吹过,饱满的梨子还是稳稳地挂在枝头。 沈云山少年老成。其余的小孩子,大多做过攀爬树干,采花摘果的举动,但沈云山没有。在别的幼童,如同顽猴般,抱着比自己都粗壮的树干,蹭蹭地往树上爬时,沈云山只是淡淡地站在旁边,连靠近大树都不肯,免得将身上的衣衫弄脏了。因此,其他孩子磨破过衣裳,弄脏成泥猴的模样,但沈云山从小到大,都是干干净净,从容不迫的。 此时,沈云山扬起脑袋,看着梨树上的几个梨子,耳边仿佛响起那绵软无力的轻咳声,带着轻颤儿,听得人心中烦闷。 沈云山捡起地面上几颗较为干净的石头,朝着黄梨抛去。石子蹭过梨身,撞断了根茎。如此反复几次,沈云山怀中便多了几个饱满多汁的梨子。 沈家。 沈刘氏匆忙地接过沈云山怀中的梨子,嘴里问道:“哪里来的” 对于沈云山不会爬树这事,沈刘氏格外清楚,且她觉得不以为然,她儿子是要当官老爷的,爬上爬下的才不像话呢。 沈云山拂着身上的灰尘,语气淡然:“捡到的。” 对于沈云山的说辞,沈刘氏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深信不疑,暗道沈云山好运气,那棵梨树她也知道。不等梨子落下来,便被村里的人摘光了。 看着黄澄澄的梨子,沈刘氏眉眼舒展,提议道:“宝扇正病着,蒸个梨子润润喉咙,也能快些好起来。” 沈云山轻轻颔首,面上不甚在意,只道:“那便如此罢,我回屋温书了。” “去罢。” 沈刘氏将黄梨剖开顶部,取出内里雪白带着甜味的果肉,将果肉切成小片后,再放回内里空空的梨子中。沈刘氏从陶翁中,取出几枚冰糖,一并放入黄梨中,再盖上梨盖,上火滚水蒸。直至将梨子蒸的软糯香甜,沈刘氏才熄灭柴火。 沈云山看着沈刘氏端来的蒸梨子,眉峰微皱,说道:“我不喜甜,娘与表妹吃罢。” 沈刘氏笑道:“你梨子捡得多,我蒸了三个。宝扇已经吃过了,面色红润了许多,也听不到轻咳声,瞧着便是大好了。至于娘的蒸梨,还在锅中放着。你整日念书,吃个蒸梨也能补补。” 闻言,沈云山这才接过沈刘氏手中的蒸梨。 对待沈云山,沈刘氏从不吝啬,连冰糖都放的足,因此唇齿间残留着香甜的滋味。沈云山虽然不喜甜,但也把蒸梨吃完了。 沈云山诵读完一遍书卷,便见到宝扇身着豆绿色衣裙,眉眼盈盈地望着他。 宝扇很安静,听完沈云山读完书卷,才轻声开口。 “姑姑叫我,和云山表哥学些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