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缓缓答道:“不可怕,只是鲜血飞溅到身上时,有些粘腻罢了。” 宝扇的肩膀微颤,攥紧了魏茂的衣袖:“我好害怕,若是我死了定然是很痛的。” 魏茂身子紧绷,沉声道:“不会的。有我在,没有人会伤害你。” 宝扇似乎被安抚到了,扬起头在魏茂唇边轻啄了一口,柔声说道:“夫君真好。” 宝扇轻吻之后,便准备将身子收回。但魏茂握着宝扇的手腕,沉沉地吻下。 纱帐落下,掩盖住无边春色。 魏茂嘴拙,性情木讷,连在床榻之间都极其古板,从成亲至今日,都是那副姿态,不曾有过改变。或许是因为练武,魏茂耐性极好,但其对于男女情爱之事,可谓是生涩至极。成亲当夜,可是让宝扇吃了好一阵苦头,如今才渐入佳境,知道看宝扇的脸色如何,方才清楚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最后,宝扇是窝在魏茂的怀中睡着的,她枕着魏茂的胳膊,便这般度过了一夜。魏茂也是个老实的,就这样直愣愣地伸出胳膊,让宝扇躺在上面安然入睡。 宝扇醒来时,身边早已经没了魏茂的身影。宝扇走下床榻,便见到那朱红色的飞鱼服,正挂在竹竿上,随风扬起。 宝扇眼眸微软,能嫁给魏茂,着实是她算计得来的。宝扇的父亲是个不中用的,母亲又偏向其他兄弟,宝扇若是不及时从那个家中抽身,不知道哪一天就要被卖到别人家去。宝扇便瞧上了魏茂,为他那马蹄落下时的一丝动容。 若是冰冷的心中,有了裂缝,便能够令人逐步渗透。 怜爱怜爱,便是先有可怜,才会逐渐生出爱意。 至于锦衣卫心狠手辣的传闻,宝扇并未放在心上。这世间弱肉强食,不去欺别人,便要被别人欺。成亲后,宝扇才得知,魏茂因为救她,被权贵子弟污蔑,遭受了三十棍棒。宝扇待魏茂,便有了几分情意。 能守着魏茂过日子,大概也是好的。 北镇抚司。 相熟的锦衣卫走到魏茂身边,询问道:“你几时成的亲,竟未让我们见过嫂子” 魏茂将宝扇递给他的,用来擦汗的帕子,塞到怀里,回答道:“已有一月有余。” 至于让宝扇见其余的锦衣卫,魏茂从未想过。如今被提起此事,魏茂心中微动,难道平常人娶妻,都要将妻子带给相近的人瞧瞧。洞房之夜,宝扇脸上的落寞,莫不是因为此事。 魏茂便说道:“明日,我请诸位在家中用膳。” 其余锦衣卫皆是惊奇,纷纷说道魏茂转了性子,一个往日里沉默不语,甚少说话的人,竟然学会招待同伴。 众人纷纷应下。 陆渊回得知此事,也点头同意,明日定然赴宴。 魏茂将此事告诉宝扇时,宝扇柳眉微拢,只道:“共有多少人” “二十一人。” 宝扇垂下眼眸,声音中满是不安:“夫君,这么多人,若是我做的不好,会不会丢了夫君的脸面” 魏茂摇头:“你只需见他们一面便可,至于膳食酒水,我交给京中的百膳居便可。” 宝扇柔柔地依偎在魏茂肩头,声音轻柔:“这般,会不会不好” 魏茂不以为意:“他们尝惯了百膳居的膳食。” 至于让宝扇亲自下厨,来招待那些锦衣卫,魏茂便是从未想过。他请其他的锦衣卫来家中,是为了让他们见见宝扇。而让宝扇忙碌得脚不沾地,眼巴巴地去伺候其他锦衣卫,莫不是本末倒置。 宝扇温顺称是,声音微软:“我听夫君的。” 当日,魏茂准备了几桌膳食。百膳居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荤素皆有,菜肴精致,酒水醇香可口。 陆渊回起身前往,却听到陆府来人,说是陆老爷唤他回去,有急事相商。陆渊回拧眉,只得将贺礼交给了下属陈璋,让他将此物带给魏茂。 魏家。 众人纷纷落座,却只见到魏茂一人,而无宝扇的身影。 陈璋站起身,将一个长条木匣子,交到魏茂手中。 “指挥使大人临时有急事,便嘱咐我将贺礼节交给你,唯愿你与嫂子,夫妻和顺,白头偕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