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陆夫人得知我窥探出她隐秘的心思,还拿贴身首饰给我。我固然算不得善人,陆夫人与我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老爷拧眉,还未来得及开口,张清萍便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罗父面前,怒不可遏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曾有过什么隐秘的心思,又哪里用贴身首饰堵住你的口” 罗父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当日从张清萍手腕处,要来的那只玉镯,在张清萍略显慌张的神色中,说道:“陆夫人若不是心中有鬼,拿银钱来赶走我便是,何苦舍弃贴身首饰” 张清萍气的脸蛋涨红,她竟然不知,罗父当日索要这玉镯,不是见财起意,而是存着污蔑她的心思。张清萍心中悔极,她那日便该拿其他物件搪塞了罗父,为何要给他贴身的玉镯。 陆老爷自然认得那玉镯,成亲当日,张清萍手上带着的便是它。只是陆老爷并不相信,罗父能知道张清萍什么秘密,怕是张清萍没有防人之心,胡乱地将东西给了人。 但陆老爷的沉默,显然让张清萍以为,他是相信了此事。张清萍扬声质问道:“今日你便将秘密说出来” 张清萍断定,罗父不会知道什么秘密,不过是他用来污蔑人的手段罢了。 罗父却并不慌张,看向四周道:“陆夫人既然亲口允诺,我便说出来了。只是陆夫人日后,可不要因为此事,怪罪于我。” 张清萍神色冷冷:“自然不会。” 因为罗父根本就说不出。 罗父转过身,视线从陆渊回身上掠过。 罗父自然不是突然之间变了性子,从混不吝的人物,便成了爱女如命的善人。他只是觉得,张清萍对陆渊回有余情,她又是陆老爷的继室。若是张清萍有意阻止,他女儿宝扇,如何才能成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罗父便想着,索性揭开张清萍的心思,让她不能再插手陆渊回的婚事,到时他也能如愿,扯着女婿的名号,作威作福。 在注意到罗父的视线时,张清萍便心中一慌,她刚要开口阻止,便听到罗父扬声说道。 “陆夫人惦念着陆指挥使,对于受他庇护的宝扇,自然不喜,才想方设法地要将宝扇嫁人。” 满堂皆惊。 众人皆模糊地知道张清萍对陆渊回的心思,只是陆老爷都未曾计较,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这块遮羞布,被罗父大大咧咧地扯掉了。张清萍对陆渊回的心意不改,以及她竟然为此,要将宝扇嫁给极其不堪的人。 张清萍双眸微怔,两腿一软,便晕倒过去。 芝怡连忙上前搀扶,陆老爷神色淡淡,没有半分急切,只让赵管事去送张清萍,再请几个大夫。 芝怡见状,心中一凉,过去陆老爷虽然冷淡,但面上的体统还是给足了张清萍的。可如今张清萍晕厥过去他却连看都不看,只将事情交给赵管事。芝怡看着昏过去的张清萍,心中祈求着张清萍早些醒来。 张清萍这副模样,在众人眼中,便是被罗父言中了。 事情分明,罗父有错,但张清萍并不清白,若是把罗父送到官府,陆家新娶的夫人,痴心继子一事,便会在京城传遍。罗父一事便不了了之,至于罗父用光的银钱,是张清萍的私库,想必张清萍也不会再追回了。 宝扇将罗父送到门外,又塞给他几两碎银子。罗父只当是宝扇心软,只有宝扇心知,这是看在罗父能将张清萍气晕过去特意给的。 罗父看着宝扇柔美的脸蛋,压低声音问道:“你与指挥使大人,如何” 宝扇面颊一红,怯声道:“爹乱说些什么,我与大人并无干系。” 罗父并不相信,方才在正殿,陆渊回的眼神,都快将宝扇吞吃入腹了。 罗父担心宝扇太过柔弱,便仔细叮嘱道:“你与陆指挥使在一处时,他难道不曾” “爹” 宝扇瓷白的脸蛋上,尽是羞恼。 罗父便不再多言,拿着刚得到的碎银,又往赌场去了。 但很快,罗父便发现,他连赌场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赌场的人立在门外,好心说道:“莫说我们这里,京城哪处赌场,你都进不得了。” 并非是他们善心,不愿罗父赌博失财,而是锦衣卫特意叮嘱过,赌场以及一切玩物丧志的场所,都不得罗父进入。哪里有人胆敢得罪锦衣卫,那便是不想要性命了。 不让罗父去赌,比要了他的性命还要难受。不止赌场,连罗父平日里的赌友,都躲着罗父,这让罗父痛苦不堪,连断指上的痛楚,都有些遗忘了。 陆老爷缓声说道:“宝扇姑娘是你下属的遗孀,你多有照顾,自然可以。但她毕竟是女子。” 陆渊回看着陆老爷,脑海中想起陆母眼角的清泪,和陆老爷漠然的态度。 他沉声说道:“父亲,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过去是,如今也是。” 但陆渊回不是陆母一般的性情,将千百种情绪,都藏在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