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是让十殿下闭门思过,然后查查到底是谁在十殿下面前嚼舌头。” 椒房殿里的小黄门都是不识字的,而宫女都是俘虏,官奴出身,所以会被推出去担罪的肯定是刚做女史的子鸢。 最重要的是…… “太后的堂侄……申培的弟子窦婴可是十殿下的老师。”要是儒家借此摸出了墨家的底子,拔萝卜带泥地清理那些躲在南方的墨者,那子鸢就算腰斩于市也会死不瞑目。 ………… …… 正旦大会的当天除了文武百官的朝贺,便是围着两宫太后说笑逗乐,饮酒解闷。 因为刘启还在前头接见各大官员,所以是由薄皇后主持家宴,瞧得栗姬不仅火大,更是在刘瑞目不斜视地坐到诸皇子首席后拍案而起,引得众人侧目。 “怎么,栗夫人是急不可耐地想向孤这糟老婆子敬酒,所以激动地忘了礼数?”上座的薄姬放下酒樽,冲着栗姬慈爱地招了招手:“来,过来敬孤一杯。” 面容扭曲的栗姬努力扯了个笑脸,步履艰难地上前行礼,待薄姬象征性地抿了抿酒樽后将酸涩的酒水一饮而尽,惹得下座的程姬捂嘴笑道:“栗夫人怕是馋了太皇太后的好东西,所以在这儿喝得太急,倒像是怕咱们抢了她的。” 刘启还未登基时,栗姬与程姬就不打对付,此时自然毫不客气地拆台道: “去都去了,栗夫人可别只给太皇太后敬酒啊!”程姬犹嫌不够道:“今日的家宴可是皇后一手操持的,怎么也得给皇后敬一杯。” 程姬的话让栗姬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当着两宫太后和外戚的面,她就算能拼了脸不要,也得想想自己的母族和三个儿子,所以只能勉强笑了笑,转身时特意瞪了眼煽风点火的程姬,然后不等薄皇后开口便闷了宫女斟好的酒,头也不回地回到席上。 坐在母亲前头的刘荣虽然松了口气,但是看看薄姬的脸色和西席上的窃窃私语,又羞愧地低下头,闷口酒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因为是家宴,所以为了合群,刘瑞自然得随大流地用青铜器,然后借口年纪尚小免了众人的敬酒。 李三借着倒水的功夫悄悄说道:“奴婢打听过了,正旦大会前栗夫人特意去了趟宣室殿,说是想让公子荣和公子德去前头替父分忧。” “知道了,你去看着准备端上东西,可别加些不该加的货。”刘瑞面色不变地同在座的兄弟们举杯,从而瞥了眼栗姬母子,只见刘德好声好气地劝着什么,但是栗姬丝毫没给儿子脸面,就差把袖子甩到刘德脸上。 “这栗夫人……也太激动了。”窦家的两位老国舅借着对饮的功夫摇了摇头,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真不知今上年轻时怎么看上栗姬这个脑子有坑的女人,难道对于今上而言,贤惠的看够了,所以要找刺激试试?再不济就是今上与栗姬之前没有精神世界的交流,因此在栗姬后,无论是程姬贾姬乃至王氏姐妹,都不至于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这么看来,栗姬的几位公子也蛮可怜的,明明投胎到帝王之家,而且还是身份敏感的年长皇子,但却摊上个拖后腿的妈。 “朕来晚了,诸位与太皇太后,母后,可还尽兴?”天子启的到来让交谈的人都呼吸一凝,随即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起身向其拱手行礼。 刘启挥了挥袖子,向两宫太后行礼后才落座说道:“既然是家宴,诸位也幸食幸酒,尽欢而归。” 说罢,刘启先敬薄姬和窦太后一杯,然后称赞了主持家宴的薄皇后,再向西席的薄戎奴和窦家的两位国舅敬酒,丝毫不理举起酒樽的栗姬,让其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