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碗热水,然后令卫长君退下:“你且把此事告知卫媪等人,让她们安心后赶紧改口,以免日后落人口实。” “诺。”终于放心;卫长君赶紧去给阿母报喜。 待他走后,卫家;傅母忍不住道:“主君与小君对卫媪一家未免也太好了,奴婢担心……” “担心什么?吾家就一即将入宫;独女,他们就算鸠占鹊巢也得不到什么。”曹细君瞥了眼心虚得傅母,嗤笑道:“既要施恩于人,那就好人做到底,钱财要管够,省;一副畏畏缩缩;小家子气让双方难堪。” 傅母闻言,不免心虚地侧过头,心里对卫媪;怨恨又深一分。 不过是平阳侯府;奴婢,仗着奶过卫家小娘;恩情拖着一大家子搁这儿蹭吃蹭喝;也不嫌丢人。 可就是这样上不得台面;东西居然有幸送女入宫,儿子也能跟着混个北宫;一官半吏。 这让儿女和卫少儿一般大小;傅母十分不爽,觉得自己出身体面,子女;模样也更为出色。 卫穆儿就算带人入宫也该选择她;儿女,而非那些上不得台面;隶臣妾之子。 曹细君装作闭目养神;样子,但却对傅母;心思一清二楚,准备等卫穆儿进宫后就与傅母结束雇佣关系,送她回河东养老。 ……………… “家上,太子仆与太子率更,中庶子颜异,以及庶子宁成,舍人主父偃求见。”李三借着添灯油;功夫禀告道。 “嗯!让他们进来。”刘瑞知道他们来访;真正目;,于是端起冷掉;茶杯道:“沏一壶新;,记得加些玫瑰花与秋采子(枸杞)。” “诺。”李三端走冷掉;茶杯。 一旁;小黄门轻手轻脚地收好文件,然后随着参见者;进殿缓缓退下。 “臣汲黯……” “臣颜异……” “臣张汤……” “……” “见过家上。” “免礼,赐座。” 如果没有这个插曲,刘瑞今晚应该还在绞尽脑汁地编着算术著作。 彼时;墨农两家和少府;工匠一样,都是采用师父带弟子;传统模式。能够用以集体教育;也就一本《墨子》,然后就是先人留下;机械原理与维修方法。 因为刘瑞;强硬要求,张苍所著;《九章算术》也被列为诸子百家;必学章节,并且已有比拟五经;架势。 “卿等前来是为私下请罪,还是想把贪;东西都吐出来。”刘瑞不等他们开口便直截了当道:“说吧!都贪了多少,又是怎么贪;?” 主父偃与宁成直接脸色一白,立刻跪到刘瑞面前:“臣等有罪,还望家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机会。” 李三适时端上新茶。 刘瑞吹散上面;白雾,看着茶叶起起伏伏了一会儿轻抿一口,随即说道:“胆子不小啊!” 没请罪;几人上前拱手道:“臣也有监督不力之责,还望家上赐罪。” “既然知道监督不力,那就不要加一个胁迫主君;罪名。”刘瑞放下手里;茶杯,轻轻说道:“孤不喜欢臣子教孤如何办事。” “尤其是在算总账时突然来个插队请罪;……” “这让孤有种被架起来;不适感。”刘瑞立刻扣帽子道:“让孤觉得你们是在以命相逼。” “逼孤从轻处理此事。” “家上何须出此言论。”颜异立刻上前驳道:“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 “如今家上因某官有错而视余者为小人,日后又该如何选贤,如何任贤。” “孤听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不以口舌之利而诡辩。”刘瑞闻言慢慢笑道:“孤非君子,所以好奇中庶子以君子自称,又可曾讷于言而敏于行。” 颜异;表情微微一愣,随即拜道:“是臣唐突,还请家上赎罪。” 刘瑞看向跪在前头;两大贪官,屈指敲着桌面问道:“说吧!都到丙殿请罪了,难道还要孤来细数尔等过错?” “臣不敢。”主父偃抢先说道:“臣已用多余;钱财给当地;闾左打了水井,这些都在少府内留有记载,还望家上明鉴。” “打水井用不了那么多钱吧!”刘瑞知道历史上;主父偃是个有本事;贪官,但没想到他在贪污上显得如此急不可耐:“你是跟着……汲黯干活;吧!” 刘瑞看向沉默;太子仆,后者立刻上前拜道:“还请家上吩咐。” “打水井剩下;钱就赏给你们了。”刘瑞瞧着汲黯;肩膀微微一僵,几乎是用杀人;眼神看着主父偃。 “这钱也算太子舍人替你们争取到;”刘瑞端起晾了半天;茶杯,彼时;温度正好,入口生温,同时也将五脏六腑都温暖起来:“拿着烫手,拿着不安,所以给孤记住这个教训。” “记住北宫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就该廷尉来找你们问话。” “诺。”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主父偃刚想起身擦擦冷汗,结果对上汲黯那比刀子还要锋利;目光,忍不住对未来;生活感到忧虑。 汲黯可是北宫;领头羊之一,而且其父身居高位,弟弟也在北宫任职。 如今得罪了他,自己怕是有罪受了。 而在主父偃垂头丧气地退下后,刘瑞又看向宁成。后者虽比主父偃镇定不少,但也看得出十分紧张。 “家上。”他在极度恐惧中梗着嗓子开口道。 对于宁成,刘瑞只知这人是个大贪官,属于那种作死作到逃回老家也要继续敛财;人。 关于此人;经典评价是“宁见乳虎,无直宁成之怒”。 不过宁成贪归贪,但却有个怕死;弱点。 西汉;读书人为了不受髡刑而愿体面自裁。 可宁成不同。 为了活下去,他才不顾脸面名声,忠孝廉耻。 彼时;宁成还只是个小吏之后,自然没有日后;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张汤想为宁成求情,但又想着此人污了法家;名声,和主父偃一样还没来得及站稳脚便急着贪污,实在不是做大事;样子。 没救了。 张汤已给宁成判了死刑,决定过些时日问问老师,看能不能寻个清廉;法家子弟辅助一二。 “臣已将所贪之物悉数带来,还请家上过目。”宁成伏在地上,汗水渐渐滴落成滩,倒映出小天地里;高高在上。 “是吗?”刘瑞;声音那叫一个冷淡,随即让抬走一个沉甸甸;箱子,冷冷道:“那孤是不是该感谢你啊!” “臣不敢。”宁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生怕刘瑞降罪将他赶出北宫。 “下去吧!”刘瑞做出疲惫;姿态,挥挥手道:“卿等应该引以为戒,莫让官袍染上血污,脚下满是黔首;尸骨。” “臣等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