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解决眼前的要命问题,不然别说是阿父的皇太弟之位,就连这个梁王能不能继续当下去,都要看宣室殿里的皇帝愿不愿死保兄弟,太后愿不愿拼着名声不要地保住儿子。 要知道这可是日食啊! 而且还是在梁王向先帝的石碑行稽首之礼时发生日食。 这个时间点掐的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让还没推出日食规律的古人无法不将日食与先帝对梁王的警醒画上等号,然后进行一系列的不妙猜测。 “堂兄所言亦是孤所虑。”面对刘买的率先问责,刘瑞的演技依旧在线,说话更是滴水不漏:“今日之事,众目所证,非一人之言所能改变。故应呈上讨论,以求公正。” “不可。”刘彭离下意识地阻止道:“皇家之事,岂可讨论。” “堂兄这话可是古怪的紧。”刘瑞露出“你要小孩子闹脾气“的表情,叹气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而这又与梁王叔和先帝有关,如若不开祠讨论,如何能为梁王叔洗刷冤屈。” 刘彭离没法接下刘瑞的话,同时也让在场官员的表情又是一变。 同时碰上这等大事的人,怎么太子殿下就敢让人查上一查,而梁王的公子们则是一副推三阻四,试图蒙混的样子。 说他们心里有鬼都是用词委婉的。 联想下出发时的不祥之兆,加上梁王祭拜时才有的日食之相,众人就是想不对梁王父子投去有色眼光都不行。 可偏偏梁王的几个公子都是被惯坏了的模样,哪里受得了众人的有色眼神,直接一副要借此事惩罚众人的无赖模样。最后还是刘瑞以梁王的身体为由暂时逼退了这群莽夫,然后在回去的车上难以抑制嘴角的笑容,最后抵着硬邦邦的扶手无声地笑了。 一旁的李三见状,还以为是刘瑞犯了心口疼,所以在车上难受地晕了过去,于是扶住刘瑞的肩膀关切道:“家上,家上您还好吗?”您可别吓他啊! 笑够了的刘瑞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扶着李三的手臂呼吸急促道:“孤,孤没事,你不要声张。”省的他被别人发现他快要被梁王一家的骚操作给活活笑死了,从而让之后的好戏都没法唱下去。 “孤没事,孤只是……”努力不让自己在李三面前笑出声的刘瑞只能做出呲牙咧嘴的样子,然后用咳嗽声来代替笑声,最后演变为“哎哟哎哟!”的叫痛声——因为笑得太狠了,所以胸口犯痛,肚子犯痛,腰部更是微微一闪,弄得刘瑞五官位移,差点在马车上把自己给整死。 而这在李三眼里就是刘瑞被梁王的公子们气病了的表现。 联想下先帝在时对太子甚为喜爱…… 感觉自己碰到真相的李三也顾不得太子的命令,直接掀开车帘让队伍停下,然后将太医拉来现场问诊。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太子因祭拜一时郁结于心,差点在回宫的车上气得猝|死。 刘瑞表示自己没事,挣扎地想让太医助手,结果遭到同行的人——包括红侯和棘乐侯的一致无视,说什么也要就地过夜,省的太子还没回去就嗝屁了,他们这些同行的人也要被皇帝一一问责,全家遭殃。 推不过同行人好意的刘瑞只得在驿站里安安心心地躺了一晚。 太医诊后表示是情绪上来的气不顺,服药歇好便没有大碍。 只是在刘瑞安心休息,慢慢赶路时,关中已为梁王祭拜先帝时的日食一事吵了个昏天黑地。 原本在长寿殿静养的窦太后闻言,几乎差点昏死过去,最后还是在馆陶长公主的安慰下才打起精神道:“太子呢!他跟梁王一同去祭拜先帝,怎么人人都说是梁王惹得先帝发怒,降下日食,而对太子的存在视若无睹?” 话到后面,窦太后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几乎是吼出声道:“他们是当孤这老婆子死了,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想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吗?” 窦太后的泪水滑过苍老的面容,惹得馆陶长公主无比担忧道:“阿母,阿母您别这样。这里头肯定是有隐情的,您可别为此让您的亲儿子跟亲孙子生分啊!” “什么亲孙子啊!那分明是一同豺狼。一头等着……等着将孤这个老妇吞入腹中的豺狼。”窦太后起身骂道:“走,咱们去椒房殿问问皇后。” “问问皇后为何要让她的儿子去害我的儿子。” 日食的天象自然是让关中大乱,同时也让民间渐生君王无道,或是有奸臣乱政的谣言。只是没等吴赵齐借题发挥,关中的朝臣们想着如何给政敌扣帽,便有梁王祭拜先帝时遭遇日食,从而被活活气晕过去的流言。 而且这还不是最刺激的。 最刺激的是梁王的几个公子在阿父晕倒后与红侯,棘乐侯,以及太子起了冲突,甚至想上手去打接住梁王的太子,最后气得红侯不仅当场晕了,就连太子也在回宫的路上犯了心疾,险些没挺到回宫。 “什么!”椒房殿的薄皇后才不管日食不日食,梁王不梁王,她只在乎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宝贝儿子有没有事,有没有因梁王的那些小孽种而落下病根。不然她就是拼了皇后的位子不要也要把梁王一家都搞下去。 好在前来报信的人很快便说太子没事,只是气极了有郁气堵胸,所以才听着那么吓人。 薄皇后这才放心了下来,但又想着儿子可别落下病根,所以让刘瑞休息后进宫一趟,也好让她和太皇太后安心。 说来也是薄皇后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