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以黑白双色为贵。
但凡是重要的场合,男的都是一身黑,女的都是一身白。
尤其是婚礼上,一眼望去,黑白分明。
知道的是婚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葬礼。
东瀛女子结婚,从里到外都全是白色,称之为白无垢。
其实白色原本就是用于祭祀的时候穿的颜色。
“诸位,可以开始了!”
最中间那个大祭司,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抬起浑浊的眼光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德川孝恒阁下,今天晚上,应你的要求,所有人都来了,你说说吧。”
坐在大足熊介身边的德川孝恒猛然睁开眼睛,看向了平正盛,喝道:
“我要指控平正盛样。”
听到德川孝恒直接对自己开炮,平正盛眼睛陡然一眯。
随后,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缓缓地抬起身体,然后对着德川孝恒微微低头:
“大师范,何出此言?”
德川孝恒一脸威严: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很清楚。”
平正盛微微弯了弯腰:
“大师范,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德川孝恒这个皇族御用剑道大师范和剑圣的头衔,极其管用。
不管平氏和源氏,还是其他古贵族,掌握了多大的权力,背后有多大的势力,至少在表面上,必须对他表示足够的尊敬。
源氏家主源义经突然微微笑道:
“大师范说的没错。”
源义经一开口,所有人都惊了。
谁能想到,源氏居然直接对平氏开炮。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源氏和平氏,历来就是死对头。
源氏物语,平家物语,被誉为东瀛双壁,一文一武,一个象征菊花,一个象征刀剑。
而菊与刀,完全就是这个民族最真切的写照。
两大士族其实一直明争暗斗,纠缠了不知道多少年。
平氏家主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
原本平氏在神道教之中,占据了上风,一直狠狠的压得源氏不能抬头。
可今天,平氏似乎格外的投鼠忌器。
平正盛是何等人物?
他能在人才济济的平氏年轻一代里脱颖而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就连被誉为东瀛第一公子的三井秀夫,都是门下走狗。
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
“没想到,我居然会成为今天最重要的人,那么,请拿出指控我的证据吧!”
说完,他把目光看向了苏牧和查尔斯,最终落到了大足熊介身上,表情显得有些诡异,眼睛深处,却隐藏着一抹残忍。
大足熊介明显有些心虚,但是却依然很有信心的冷眼和对方对视了起来。
平正盛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最近这两年的行为回放了一遍。
他确定自己不可能有任何的纰漏。
如果有的话,也只有两件事。
一件,就是断龙计划的失败。
另外一件,就是针对苏牧失败。
而这两件事,其实可以算一件事。
可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
因为,这不是他的失败,而是整个东瀛的失败。
是神道教的失败,更是骷髅会的失败。
骷髅会的会长,不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吗?
要不然,哪里有摩根家族的上位。
平正盛突然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
这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把罪民安在自己身上,让自杀谢罪吗?
他不由得冷笑。
平正盛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到了苏牧身上。
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橘,才是今天最大的变数。
到目前为止,平正盛都不知道,橘的身份。
苏牧回报他的,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
平正盛的心头,陡然被他这个微笑勾起了一道难以遏制的疯狂杀意和怒气。
就在这时。
源义经看了一下身侧的平氏家主,笑了笑继续说道:
“平君,本来我们两个老家伙,不该插手晚辈的事。”
“但是我没想到,平君,你家这个晚辈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居然敢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平氏家主的态度越发的显得萎靡,整个人直挺挺的跪坐在原地,宛如一根木桩子。
平正盛的父亲正在一边扶着平氏家主,突然愤怒的说道: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平氏家主依然没有说话。
平正盛缓缓起身,然后越众而出,来到了大殿中间。
他先是对着最中间的五位大祭司跪了下去,然后又对着平氏家主跪拜,这才缓缓起身,双手按在大腿上,侧头盯着大足熊介,阴恻恻地问道:
“大足君,今天是你搞出来的吧?”
“平正盛样,您可不要乱说。”
大足熊介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装着很委屈的说道:
“我只是来开热闹而已。”
平正盛眼里怒色一显:
“放肆,你是以什么身份?这里,容不下一个私生子。”
大殿外面突然响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