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都在盯着自己看。 沈鸾“” 她慢慢、慢慢松开了指尖的衣袖。 不动声色别过脸。 幸而她和裴衡自幼一起长大,只简单一个眼神,裴衡立刻了然。 轮椅往后挪动半步,裴衡轻声“父皇,您和母后这几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这里有儿臣陪着就好。” 皇帝皱眉“长安真没事” “没事。” 太羞耻了,沈鸾以手帕遮脸,闷闷发出一声。 皇后挽唇轻笑“陛下,这里有阿衡和太医守着,肯定不会出事。” 皇帝沉吟片刻,终肯答应,又吩咐御膳房准备膳食。 三日未进食,沈鸾胃口全无,只让绿萼服侍自己用了一碗米汤,复重新躺下。 先前睡多了,她此时困意全无,拽着裴衡陪自己说话。 “阿衡哥哥。”沈鸾拽住裴衡衣袖,不让人走。 裴衡挪动轮椅,笑着揶揄“现在知道喊哥哥了” 他视线一如既往的温柔“之前做什么梦了” 沈鸾动作稍怔,梦里的一却过于荒谬羞耻,她眼神飘忽,声音瓮翁“没有什么。” 裴衡漫不经心嗯一声“我还以为你梦见我纳妃了。”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 眼睛一点点变圆,沈鸾不可置信瞪圆了眼珠子,“你怎么怎么知道的你听见了” “不止殿下听见。”茯苓掐着手指头算数,“当时陛下娘娘也在,还有夫人老爷都听见了郡主说的话。” 一屋子的人,都听见了沈鸾梦中的呓语不许裴衡纳妃。 沈鸾“” 以头抢床,沈鸾缩在锦衾下,任凭裴衡怎么说都不肯露脸,他无奈。 “卿卿这是想闷死自己” “嗯。” 终究力量悬殊,沈鸾不敌裴衡。 锦衾被拽下,沈鸾一张素净小脸露于人前。 和裴衡对视片刻。 她又一点点、一点点往上拽回锦衾,直至将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秋水眸子。 “阿衡哥哥会纳妃吗” “卿卿不想” 兴许是一起长大的缘故,沈鸾下意识将裴衡当自己家人看待,梦里的一切如走马观花,似在现实中也真实上演过。 有好几幕,沈鸾甚至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裴衡也陪她折过桃枝,她也曾给裴衡带过吃食 梦境与现实交织,沈鸾忽的记起梦中最后一幕。 她皱眉。 心口酸胀,闷闷的。 沈鸾垂眼,似是和梦中的自己感同身受。 裴衡低头,为她扶正簪子“卿卿不想的话,哥哥便不会。” 蓬莱殿虽是有裴衡守着,然而太医院还是不敢有任何疏忽,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上报。 所幸沈鸾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皇帝紧绷好几日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 与此同时,澜庭轩浮尸一事也有了进展。 有人撞见,王公公生前曾和一个小太监有过争执。而那个小太监,正是五皇子宫中服侍的。 负责查案的臣子将明蕊殿上上下下搜了一遍,然而却只找到一包药渣。 还是先前被王公公踩碎的那一包。 堂堂一个皇子,整个宫殿家徒四壁,除了一桌一榻,再无其他。 皇帝不悦“吴才人呢” 皇后福身,低声回话“陛下,吴才人已于去年病逝了。” 皇帝不解“病逝了怎么没人和朕提过” 后宫之事皆由皇后掌管,闻言,她连忙补充“那几日恰好是长安生辰。” 长安郡主每年生辰,都由内务府亲自操办。皇帝曾下过旨,凡家中那几日有丧事者,一律从简,不可大操大办,免得冲撞了郡主。 所以那会吴才人病逝,也只是草草一张席子掩埋了事,无人在意。 只是自那之后,明蕊殿便只剩下五皇子孤零零一人。官差带人搜宫时,五皇子裴晏还缠绵病榻,奄奄一息。身边唯一一个端茶倒水的,也被带走问话。 皇帝凝眉,低声呢喃“明蕊殿” 满殿无声,只殿外一声莺啼掠过,簌簌惊起一地残影。 底下回话的臣子太监皆伏跪在地,不敢多言。 明蕊殿那位是皇帝的逆鳞,众人虽同情五皇子处境,然谁也不想沾一身腥。 何况皇帝对五皇子态度并不明确。 “陛下。” 满堂寂静中,皇后忽的出声,“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抬眉“说。” 皇后斟酌着言语“太医刚刚说,长安还需静养一段时日,不可再受到惊吓。她年纪小,底下问话的人若是没个轻重” 浮尸是沈鸾发现的,若是查案,肯定得找她问询。 皇帝双眉皱得更深“那依皇后的意思” “长安毕竟和阿衡一起长大,臣妾想着要不将此事交给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