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我倒还能高看你一眼,还能说一句帝王薄情寡义。然你这般惺惺作态装模作样” 冬风拂过,檐角下的檐铃发出细碎声响,日光摇曳,轻落在廊檐两侧的金漆木竹帘上。 暖日当暄,沈鸾声音极轻极轻,在裴晏耳边拂过。 “真叫我恶心。” 冬雪消融,红梅簌簌落地,枝桠树梢隐约可见绿芽冒尖。 沈氏紧皱双眉,倚在楠木交椅上,不小的一间书房,两侧挂着一副紫檀木联牌的对联,正面一张黄梨木长案几,案几上设瑶琴宝鼎。 书房青焰未烬,香烟缭绕。 沈廖岳背着手,他一身石青色家常圆领袍衫,来回踱步。 沈氏看得头晕“将军该歇歇才是,若是叫卿卿看见了,定当起疑。” 沈廖岳闻言,重重叹口气,掀开袍衫坐在另一侧的楠木交椅上,他焦躁不安,捏着腕间的楠木佛珠。 李贵守在花厅前,沈廖岳根本打探不到裴晏和沈鸾说了什么。 沈氏亦是坐立不安,忽闻小厮前来,沈氏登时站起“如何,找到那妇人的下处吗” 小厮双膝跪地“回夫人的话,小的怕那老妇人起疑,只远远跟着,见她买了两个肉包子,然后、然后拐入小巷” 他额头紧贴地面,哐哐哐磕头叩首“小的一不留神,她就没影了,小的再也找不着人。” 沈氏跌坐在地,双目无神怔忪。 那老妪一张脸肮脏不堪,叫污垢迷了脸,然那双眼睛 沈氏攥紧手中丝帕,当初知道那事的宫人,都叫皇帝处死,然那老妪那老妪实在像极了当初为沈鸾接生的婆子。 沈氏胆战心惊,一颗心惴惴“老爷,你说她会不会” 沈廖岳到底经历过世面,他揉揉眉心“只要人在京中,就一定跑不了。” 地上伏跪的小厮很有眼力见,他连连叩首“老爷夫人放心,小的已悄悄和附近几个掌柜说过了。那老妪好认得紧,只要瞧见人,立刻” 话犹未了,倏然听见廊檐下一阵盈盈笑声传来,沈鸾款步提裙,踩着雪色遥遥穿过抄手游廊。 越过影壁迈入书房,沈廖岳摆摆手,挥散小厮。 沈鸾“母亲怎么在这,叫卿卿好找。” 沈氏收起眼底的忧愁不安,笑着将沈鸾搂入怀中“五皇子走了” “兴许罢。” 沈鸾不满,从沈氏怀中仰起头,她小声嘀咕,“母亲怎么这样,叫我同那样的人待一处。” “是母亲的错,母亲下回定不叫卿卿一人。” 沈氏搂住沈鸾双肩,拿眼睛觑沈鸾脸色,“五皇子刚找你,是为了何事” “没什么。” 不过是前世的荒唐事,沈鸾总不可能一一道出,她倚在母亲肩上,声音软绵绵“母亲,我不喜欢他,日后若是他来了,叫人远远打出去才是正理。” 沈氏怔怔,和沈廖岳对视一眼,她放缓声音“卿卿真是不喜那五皇子吗” 沈鸾不假思索“那是自然,母亲怎的不信我” 沈氏揉揉她发髻“母亲不是不信你,只是甚少见你这样,以前三公主你虽也不喜,然她说的话,你还是听的。” 沈鸾轻哂,双眉紧紧蹙着“他怎可和裴仪相比” 前世沈家出事后,宫里人人对沈鸾避之不及,深怕因为她得罪皇帝。唯有裴仪,偷偷叫紫苏送来好些银钱,还叫沈鸾等着,她定想方设法送她出宫。 若非自己当时失足,兴许那会 沈鸾摇摇头,甩开以前的噩梦。她重新陷入母亲怀中“我就是不喜欢他,他说什么做什么我也不会听。母亲日后也少提他,没的败了我的好兴致。” 沈氏展露笑颜,和沈廖岳相视一笑“好,好。母亲再也不提了。” 话落,又拥着沈鸾回自己屋子。 瞧见沈鸾手里空着的手炉,沈氏忽然皱眉,瞪她一眼“先前叫你抱的手炉呢,怎的不带在身上。” 沈鸾摇头晃脑,装糊涂“兴许是方才瞧见那人,气得忘了。” 沈氏无可奈何,拿手指头戳戳她额头“你呀。” 受不了沈鸾撒娇,沈氏唤来茯苓,叫好生照看着,沈鸾屋里的银火壶也叫烧得烫烫的,切不可马虎。 沈氏温声细语“你如今身子比不得从前,莫再贪凉,那冰玉圆子,也不可再吃了。” 沈鸾瞪圆眼珠“若是入了夏,也不行吗” 沈氏摇头“不行。” 沈鸾目瞪口呆,那冰玉圆子是她夏日最喜爱的,她一日不吃都惦记得慌。 沈鸾挽住母亲衣袂“母亲,我不过落了一回水” 沈氏敲她额头“你还知道自己落了水,女孩子家家的,身子自然娇贵。” 提起这事,沈氏难免想到沈鸾的子嗣,她忧心忡忡,又唤来茯苓,叫这几日都盯紧些,别叫沈鸾偷偷将药倒了。 沈鸾瞠目“我都多大了,怎还会做这种事” 沈氏轻声“其他就算了,只这药定是要吃的。” 沈鸾拗不过母亲,道了声“好”。 沈氏兴致低低,沈鸾狐疑“母亲这是怎么了,谁惹母亲不高兴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