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葫芦瓢,这是今天过来的一个婶婶送的,跟洗碗的丝瓜瓤一样,都是自家种了做的。 因为景年的配合,头发洗得很顺利。 方锦绣找了一件景年的干净小背心当毛巾给他用,没办法,家里连毛巾都被拿走了。 衣服倒是送回来几件,景年的是两件小背心和一件小褂子,方锦绣就一套很旧的满是补丁的短袖和裤子。 景年的衣服确实是他自己的,主要是方家没有比他更小的孩子,他的衣服留下了也只能裁开当布用。 方锦绣拿到的衣服根本不是她的,不知道方家哪个人的破烂衣服送过来,方锦绣听景年讲完后,一点儿自己穿的想法都没有了。 而且两人送过来的都是单薄的夏衫,冬天的衣服,就算穿不了,棉花掏出来也是好的。 景年自己擦着头发,洗干净的小脸水灵灵的,方锦绣忍不住捏了一把:“年崽真好看。” 景年可喜欢姐姐夸他了,笑嘻嘻凑过去,甜声道:“姐姐也好看,最好看。” 方锦绣憋不住地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景年立刻重复了好几遍,把方锦绣逗得合不拢嘴。 换了一桶水给景年洗澡,毕竟是男孩子,虽然年纪小,方锦绣觉得年宝聪明,该教的从一开始就应该讲。 她帮弟弟洗了上半身,然后跟他说,下面要自己洗,而且有些地方不能让其他人碰,谁要是硬要碰,就大声哭,回来告诉她。 景年似懂非懂,但是姐姐说的话,他都认真听也记下了。 144抽空瞄了一眼,安心地关机休眠去了,有个人替它养宿主,挺好。 景年年纪小,做事却很细致,一点点的,连脚趾都按照姐姐说的洗干净了。 中间方锦绣还给他换了次水,锅里一直烧着水,她还去加了两次柴火。 洗干净的崽崽白白嫩嫩,像一只还带着水珠的蜜桃,甜滋滋的。 方锦绣没忍住,吧唧在景年脸上亲了一口:“崽崽怎么这么甜啊!” 景年也跟着笑:“我是甜的吗?” “当然呀,年宝是个甜崽崽。”方锦绣觉得,她穿越过来,最治愈的就是遇见了这么个宝贝崽。 景年眼睛一亮,把刚洗白白的手臂塞进嘴里,嗷呜咬了一口。 方锦绣还没反应过来,小家伙儿已经疼得冒出了泪花,委屈巴巴地说:“姐姐,我不甜,糖甜。” 方锦绣:“……” 绷不住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没笑出眼泪。 景年茫然站在那里,眼泪都忘记掉了。 方锦绣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想尽办法给景年解释了一通,两人口中的“甜”并不是同一个甜。 景年听得不甚明白,但最起码知道了,自己是不能吃的,没有糖好吃,还疼。 小家伙儿遗憾地叹了口气,他还想着,要是跟糖一样甜,就让姐姐也吃两口呢。 小崽崽大人一样叹气,又逗得方锦绣想笑。 因为有个处处需要照顾,又可爱软萌的弟弟在,她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给景年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小褂子薄了点儿,里面加一件小背心就正好了。 给景年洗完,方锦绣自己洗,那么小的桶她当然不能跟景年一样站进去,只能舀水一点点冲洗。 而且她也没有换洗的干净衣服,那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她绝对不会穿的,只能先将就一下。 家里没镜子,看不到自己长相,方锦绣透过水面,隐约能看见是个眉眼秀丽,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姑娘。 长得跟她原本长相竟然十分相似,年纪倒是不大,像她十五六岁时的瘦弱版。 折腾了这么一通,一下午过去了,晚上没有面糊吃了,方锦绣煮了几个红薯,跟景年分吃了,就算是吃过了晚饭。 家里原本有三张床,两张都被抬走了,留了一张给方大富睡,今天还回来一张破木板子,根本没法睡。 方锦绣只能跟景年睡留下来那张,她嫌弃方大富睡过的褥子,方老太也舍不得给她,王菊花今天硬是把褥子抱走了,换了一床更旧的回来。 好在这床褥子原本就是景年家的,看着也不像被人用过。 景年年纪小受不住累,今天又折腾得厉害,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方锦绣明明很累了,却怎么都睡不着,看着乐观,白天也高高兴兴,实际上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她脑袋都是嗡嗡的。 她已经搞清楚了,这是一九七五年,离改革开放还有好几年。 这也就意味着,她这几年不敢大折腾,做生意什么的别想了,种地她没种过,想也知道不容易。 别的工作没有门路,上无长辈可以依靠,下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崽要养。 什么都缺,什么都没有,粮食顶多还能再吃一周,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光靠人救济,难不成真要让弟弟要饭养她? 她连思念父母伤心的机会都没有,沉甸甸的担子压在身上,才知道生活不易。 低头看了眼躺在身边的景年,小家伙儿睡着了还攥着姐姐一截衣角,好像生怕她不见了。 方锦绣叹了口气,自己吃苦没什么,年宝可怎么办,想到让乖崽饿肚子,她心都痛了。 “都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