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看不出来方余田不待见她,都不带拿正眼瞧她的,也不想送上去受那个冷眼。 至于送东西过去,一来就跟她和景年讲的那样,要报答他上次出面。 方锦绣想的很明白,方余田不待见她,她同样不把方余田当长辈看,所以不会对他抱有不必要的期待,人家帮了次忙,那她就还一份礼,不亏不欠。 二来他毕竟是方家大长辈,不涉及到宗族和村里,单就他们这一支,方余田还是老太爷一样的人物,死死压在方老太头上。 这老爷子虽然看不上她,但人家也不找事儿啊,比方老太强多了,方锦绣衷心期盼老爷子能长命百岁,一定要比方老太活得长久。 太奶奶那边,方锦绣是真不熟悉,方余田那她没出面,回头另外两家都去了,万一那老头小心眼想不开怎么办?干脆都让景年去,她家年崽去哪都讨人喜欢。 方永志因为还担着大队长的职务,有别的原因,可以另算。 这些情况比较复杂,一些小心思也不知道怎么跟景年解释,又不想骗他,干脆先拖着。 景年一呆,姐姐这么说,他好想知道,但是长到五岁,就是大宝宝,不能跟姐姐亲亲了,五岁好多烦恼呀! “我可以哒!”虽然不明白原因,可姐姐让他去送礼物,他行的呀,他跟爸爸妈妈去太奶奶还有大爷爷家拜过年的。 “好,咱们走吧。”方锦绣牵着景年,先去太奶奶家。 太奶奶年纪大了,什么活都干不了,这几天又有些身体不适,吃完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就回去躺着了。 景年左手提着糖,右手提着油,担心把礼物摔了,走路都小心翼翼。 他敲门进去,太奶奶的儿子他也该喊爷爷,下面小辈,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比景年辈分高。 他按照记忆里的称呼喊完,说明来意,还惦记着夸他姐姐,举着纸包和竹筒给姐姐夸功:“是我姐姐让我带来的哦,好吃的糖果,还有油,都给太奶奶。” 这么小的娃娃来送礼,都觉得好笑,他们家人把纸包拆开,竹筒打开,那糖纸反光,在阳光下跟七彩的似的,在他们看来,写满了“高档”两个字。 竹筒里黄澄澄的油,油香味很明显,大半筒呢,看着不少了,家里油壶都没有这么多油。 “咋、咋送了这些来,你们哪来的这些东西?”太奶奶担心地问,不久前这姐弟俩日子还苦得不行,怎么突然就发达了。 景年按照姐姐教给他的,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说:“是姐姐的表舅舅送哒,城里舅舅哦!” “表舅?绣儿哪来的表舅?”太奶奶儿媳妇疑惑地问。 景年掰着手指头,一层一层仔细讲:“是姐姐的外婆的哥哥的儿子。” 众人这才恍然,长辈年纪大,都还记得,方锦绣亲外婆是从外地逃难来的,是不是真有亲眷在外地,谁也不知道,不过舍得给方锦绣送这些好东西,应该不会是假的。 说句不好听的,人贩子拐人也不会下这么大本钱。 景年送了礼过来,太奶奶家没有就这么收下就算了,她家本想给点儿回礼,但是景年这么小一个崽崽,多了拿不动,少了送不出手,转头就让孙媳妇搬了筐菜给景年家送过去了。 送完太奶奶家,又去方余田家。 景年有过一次经验,第二次信心更足,拎着两件礼物,高高兴兴去敲门,他去送礼,大家都很欢迎他。 不过这次,景年进了院子,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拎着东西就想跑。 姐姐!有坏人呀! “年宝,你跑什么?”慌不择路地小团子,一头撞到来给他开门的伯娘身上,差点儿撞得仰倒,幸亏伯娘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了。 景年大眼睛一下子湿润了,看向堂屋的眼神里透着胆怯,抽着鼻子说:“怕,我要姐姐。” 他还没有长大,打不过坏人,坏人把他抱走了怎么办? “不怕不怕,那是你奶奶呢。”伯娘好笑道,显然没当回事,把景年抱起来,往堂屋走,“爹,你看谁来了?” 堂屋里,方余田正和方老太坐着说话,老爷子脸色有点儿黑,方老太说得唾沫横飞,侄媳妇儿进来了,她也没停下来。 “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方锦绣就是个野种,张家丫头不要脸,给人家当外室,咱们方家收养她,岂不是给人家养外室子,说出去多丢人,咱方家老少都没脸见人啦!” 现在不流行什么小三小四的说法,在方老太的老思想里,当妾的丢人,比妾还丢人的就是连个名份都没有的外室,比如张琳玉,就是那么个落魄身份。 景年一进来就听见坏人在说她姐姐坏话,气得都忘记害怕了,指着方老太骂:“老巫婆,大灰狼,不许骂我姐姐!” 方老太被骂得一懵,她背对着门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骂的是她,扭头看见景年小短手正指着她,明白过后,气得差点儿撅过去。 “你个短命鬼,你那死鬼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连长辈都敢骂,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就要揪景年过来打他。 “干什么干什么,到我家来耍威风来了。”方余田皱着眉头喝止了方老太的动作,又冲躲到伯娘身后的景年招收:“年宝,过来。” 景年发现大爷爷能管住坏人,连忙迈着小短腿朝方余田跑过去。 “你怎么来了?手上拿的什么?”方余田捏了一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