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正在进行紧急抢救。 “不行,不行,”金惠英突然伸手重重地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而后站了起来,“我得换无菌服进去,我得进去陪恩彩,恩彩她现在肯定很害怕” 周始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教授,您先冷静,现在里面的医护都在竭尽全力抢救恩彩,不能分心。我们再等等吧。” 金惠英紧紧捂住胸口,心脏处刀扎一样的疼痛疼得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可是佑真,恩彩她现在好疼啊,她真的好疼啊,她需要我陪在她身边。” 随着金惠英的话音落下,“刷拉”一声,眼前的双开玻璃门突然被穿着一身无菌服的医生从里面给拉开了。 “教授,佑真,你们可以进来了。”同样是金惠英学生的朴泰民尽量语气平静地陈述道,“恩彩她刚刚突发休克,意识丧失,已经无法自主呼吸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法自主呼吸这个说法意味着什么,再也没有人比曾经当过医生的人要更清楚了。 尽管金惠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骤然听到自己的女儿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情绪上的巨大波动还是让她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倒过去。 站在她身旁的周始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教授,我们去见恩彩吧。” 金惠英像抓住水中浮木一样抓住眼前这个现下唯一可以支撑她的年轻人的手臂,接着在对方的搀扶下沉默着朝前方的病房走去。 走进病房后周始先是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恩彩,我来看你了”,然后就把目光凝在了看上去好像已经死掉了的金恩彩身上。 用来救命的各式医疗仪器都已经从金恩彩的身体上撤了下来,无声无息地宣告着她的生命已经无法拯救。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的金恩彩深陷昏迷状态,她脸孔破裂,双腿碾挫,车祸所致的脑外伤口部分是开放着的,残酷又血腥,使得她看上去像个碎裂严重到再也修补不好的布娃娃。 一旁生命体征监护仪上显示的曲线已经快要趋成于一条直线,警报声长长地响个不停,最终在半分钟之后彻底平息。 周始站在病床旁边垂睫看着金惠英握着金恩彩的手跪在地上哭,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恩彩的生命气息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地消失殆尽。 接下来的事情金惠英不准备再让他参与进来。 她现用手机打电话给他订了一间五星级的豪华海景套房,之后就向他告别,“佑真,非常感谢你能来见恩彩最后一面,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会比较好。”她一边微笑一边流泪,真心祝愿道,“佑真,你以后一定要事事顺利,健康平安啊。” 五星级的豪华海景套房距离海岸线非常靠近,步行两分钟就能直接走到海边。房间里的家具是配套的木质调系家具,厚重的米色窗帘后面是和墙壁同等尺寸的拼接落地窗,人居于其中,抬眼就能看到蓝得一望无际的海。 周始无事可做,便坐在房间里的软椅上看海。 可海没什么好看的。除了蓝还是蓝,除了水还是水,除却喜欢海的人给它赋予的浪漫含义,剩下的便只有阔远的单调感。 就在周始看海看得兴味索然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给他打来电话的人是可以给他带来盎然趣味的崔汉杰。 手机另一端的崔汉杰问,“你之前在短信里说的那个出车祸的朋友,她的手术顺利结束了么” 周始道,“已经去世了。” “你还在医院” “不在医院,我在酒店的房间里。”周始起身推开一扇能打开的窗户,将手机探出窗外几秒钟后收了回来,“听见了吗是海。” 片刻后崔汉杰的笑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原来你在看海啊。真好。我还蛮喜欢海的。” 周始道,“原来你喜欢海啊。那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一起看海。” 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崔汉杰的笑声更清晰了些,“以后嗯,我们以后一起看海。不过佑真哥,你住哪个酒店啊” 周始对崔汉杰有问必答,道,“o beach酒店。” 崔汉杰接着又问,“几号房” “5021号房。”回答完后周始反过来问他,“你问我房间号干什么” 崔汉杰道,“我给你定份客房服务,给你来份豪华晚餐怎么样” 闻言周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中午和崔汉杰分别后就一直没有进食。他轻笑了一下,“好啊,谢谢你。” 崔汉杰隔着手机听到他轻微的笑声,跟着笑了一下,“一会儿房门被敲响的时候记得开门。” 这个一会儿一点儿也不一会儿,周始足足等了五十一分钟,房间门才终于被人从外面敲响。 周始以为是崔汉杰给他订的豪华晚餐终于到了,问都不问就前去开门。结果房门打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他以为的酒店送餐员,而是笑眼弯弯的崔汉杰本人。 周始瞬间愣在当场,“汉、汉杰” 崔汉杰重重点头,“是我呀。” 周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要问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酒店房间门口,下一秒他就被张开双臂的崔汉杰像小熊抱着蜂蜜罐一样给紧紧抱住了。 “佑真哥,以后已经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