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人不会害怕蛇一样。 可这种变态连环杀手,谁又能笃定对方不会对自己出手,保不准自己哪天也能成家里的“客人”了。 卡伦将尸体细节描述完后,又将自己和杜克警长“交流分析”的内容和盘托出。 原本,这段内容会被他保留的,毕竟他想暗地里发展一些关系与人脉,但遇到那对出租车上下来的男女后,卡伦改变了想法。 爷爷, 您看, 您的孙子不仅会做饭,能做心理咨询,还能帮警察破案。 “天呐,卡伦,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玛丽婶婶在旁边发出惊呼,脸上挂满了不明觉厉的神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的说,就是代入吧。”卡伦尽可能地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不仅是向婶婶解释,也是在向爷爷一起解释; 毕竟, 狄斯不可能像婶婶那样发问:天呐,我的孙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把自己代入到凶手的角度,根据凶手留下的线索与细节,去反推出凶手这么做的……心理原因。” 狄斯喝了口红茶, 淡淡道: “你能很容易地代入凶手的角色?” “……”卡伦。 这话很容易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靠齐。 卡伦马上解释道: “爷爷,婶婶,其实是这样的,一般来说,越是觉得自己是艺术家的凶手,他的心思,反而越是好猜,也就越是容易代入。 有些人会觉得自己很特别: 比如喜欢孤独,不喜欢交际。 但九成以上的人,都不喜欢交际,剩下的那一成交际很厉害的人里,大半若是有的选,也喜欢一个人待着静静。 比如多愁善感,内心充满惆怅,容易对人和事物产生共鸣,内心中一直有着一种倾诉欲,想记录和留下来。 但大部分三十岁左右一事无成的人,无论男女,都会误以为自己是个天生的作家。 越是追求高调,越是追求特殊,越是认为自己该高调与特殊的人,他们反而越是普通。 所以,他们的思维,反而很容易代入。 当他们突破了人性囚笼开始杀人获取快乐时,他们已经从人转变成了野兽,野兽哪里有多少是真的聪明的?” 卡伦一口气解释了很多,说完后,喝了一大口茶。 狄斯闻言,若有所思,道:“很新颖的理论。” “所以,我以前看的电影和小说,里面很厉害的坏人,都是骗我的?”玛丽婶婶问道。 “任何事情都是有特例的,婶婶,不过文艺作品为了突显戏剧性和冲突性,普遍会把坏人进行那样的描述。”卡伦拿起茶壶,半起身,先给爷爷添茶,继续道: “真正的智者,会懂得克制杀戮。” 玛丽婶婶拍了拍胸脯,道:“是的,是的,肯定是好人里聪明的人最多。” 家里的电话铃响了,玛丽婶婶走过去接了电话: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嗯。” 挂下电话, 玛丽婶婶脸上洋溢着笑意, 但看见自己公公还坐在那里,她开始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笑意,可这发自内心的喜悦是很难完全控制住的,导致玛丽婶婶的表情有些僵硬。 “父亲,梅森刚刚又从医院来了电话,那位被送去抢救的伤者抢救无效死亡了,他的家属已经同意了由我们来承办丧事。 梅森他们会在傍晚时把遗体给拉回来。” “这么晚?”狄斯问道。 “因为还在等另一个死者的家属过来,是一个脑袋被削去半截的,医院那边联系他妻子时,他妻子依旧坚定地认为自己的丈夫这会儿在维恩出公差。 梅森想要在医院里再等等她,顺便把这一单也敲定下来。” 人刚离世时,其实身边亲人的脑子一般是有些“麻木”的,仿佛一下子就成了“提线木偶”失去了思考能力; 再者还有一种让死者早点完成一个体面的丧事好入土为安的思维惯性在,所以基本上在这个时候哪家丧仪社能抢先一步接触上,很大可能就能接下这一单。 狄斯点了点头,道:“好,你做准备吧。” “好的,父亲。” 玛丽婶婶去了地下室开始做迎接客人的准备。 卡伦见狄斯还坐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没敢离开。 “你不害怕么?”狄斯开口问道,“看到那种场景。” “不是很害怕。”卡伦回答道,“这阵子,有点习惯了。” “你好像,还有话要说?” “没有了,爷爷,我和您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哦。” 狄斯站起身, “我回书房了。” “好的,爷爷。” 卡伦站起身,看着狄斯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后,才重新坐回了沙发。 其实,他先前真想问狄斯关于异魔的事,顺便再把那辆出租车上一对男女的事也一起问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时候; 有些窗户纸,哪怕薄得几乎透亮,但它依旧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卡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