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伦建议道:“要不要先去上个卫生间?” “这是个好提议,但太远了,你应该在门口停下来让我回屋解决的。” 卡伦指了指前面,道:“在草堆里找个地方就好,我们背过身去。” “这是我要长眠的地方,谁会在自家卧室里方便?就算是你家的狗,也懂得这个道理吧。” “我家的狗?你见过它了?” “对啊,很聪明的一条金毛,就是脑门有点秃。” “除了很聪明外,没其它的词可以形容它了?” “你还要我怎么形容它,说它像人一样聪明么,毕竟只是一条狗而已。” “嗯,对,毕竟只是一条狗。” 阿尔弗雷德帮着皮克和丁科姆将老萨曼的棺材运了下来,摆放进了提前挖好的墓坑内。 老萨曼开始围着棺材踱步,不时示意阿尔弗雷德他们调整棺材的角度,大概,也很少有人能够在下葬时对这些细节做出要求。 不过老萨曼也没有故意地浪费时间,因为他内心中有足够面对死亡的勇气。 “可以开始了……” 说到这里,老萨曼忽然扭头向后看去, “没想到,来了一个没邀请的客人。” “在墓园外面么?”卡伦问道。 “对,在墓园外面,他不敢进来。” “伯恩主教?” “嗯,是他。” “您要去见他么?” “去见一下吧,不能在临死前,露了怯,而且,我也有很多话,想骂给他。” “那我们在这里等您回来。” “放心,不会等太久的。” 老萨曼向前踏出一步,身形一阵扭曲,随即消失。 墓园门口,帕米雷思教的众人已经被安排远去,原本只剩下德里乌斯一个人依旧倔强地站在那里,一直到一道黑色的光圈出现在他的身侧,他的父亲,从里面走出。 今日的伯恩主教没有穿神袍,而是一件灰色的毛衣,撑着一根褐色的手杖。 看着只知道傻站在这里的儿子,伯恩主教叹息道: “你这样做,是不够的。” “但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代表我的信仰与尊重。” “信仰的是谁,尊重的又是谁?” “帕米雷思神。”德里乌斯回答得很有力。 “呵呵。”伯恩主教笑了,“可是你要面对的人,他可能早就已经变质了信仰与尊重,一定程度上,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叛教者,只不过他只是选择逃避而没有选择激烈地撕裂。” “我能感受到,他的虔诚还在。” “这是当然,但肯定不再是唯一,这是你需要改进的地方; 可能一开始你的生活环境让你变得多疑且猜忌,在这种状态下,你获得了极快的成熟,但同时,你也因此变得疲惫和天真,你渴望去拥抱一个纯粹的精神世界与社交关系,但这并不现实。 甚至,你自以为正确的方式,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这也是你昨天会被打的原因。” “那我该……怎么做?” “扫扫地,做做饭,聊聊天。” 德里乌斯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神情像是在问:你在说真的? 伯恩主教笑了笑,道:“对付年纪大的人,这些反而最有用。” “在说谁年纪大了呢?” 老萨曼的身形出现在了大门口,瞪着伯恩主教。 伯恩主教伸手摸了摸德里乌斯的脑袋,道:“只是在教孩子如何孝敬长者。” “没这个心,装出来也没用。” 伯恩主教摇摇头,道:“世间很多老人都清楚自己子女对自己好是为了家产,但都乐意装作不知道。” “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可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差别,你我,都会变老。” “我变老了,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阴险、狡诈且无耻。”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伯恩主教将德里乌斯向前推了推,“不管怎样,他是你们帕米雷思教现任神子,不出意外,也将是未来的教尊,我觉得,你应该给他留点什么。” “巢都已经被你们占了,居然还惦记着早就离群孤鸟的那点东西,你们父子俩,脸皮真是一样的厚。” 德里乌斯诚声道:“萨曼先生,是教会长老们发现了您当年留在信使空间内的一些东西,您清楚的,这么多年来我教很多传承已经断了,既然您已经掌握,我希望您能将它们再传递下去。” “我没有这个义务。” “这是为了帕米雷思教。” “帕米雷思教已经是你们的了。” “您不应该质疑我对帕米雷思神的虔诚。” 听到自己儿子说这句话,伯恩主教忍不住闭上了眼。 “神如果真的看见了这一幕,你和你的父亲,身体和灵魂都将被卷入信纸之中,进行永恒的封禁!” “萨曼先生,我是代表帕米雷思教来向您进行请求的,我希望您能为神教着想,为神教的未来……” “嗡!” 老萨曼出现在了德里乌斯面前,对着德里乌斯一脚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