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嬴五这样的天榜高人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出现也该是高高在上的那种冷酷威严,不料居然还亲自来探病,声音笑呵呵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赵长河也起了好感,便道: “怎敢劳烦五爷亲自来这,请进。” 门开,一个面目和善笑呵呵的中年人举步而入,居然还先拱手施礼: “雁门此战,赵公子威震天下,如此年轻俊彦,让人一见欢喜。要是沙七之流能学得赵公子半分就好了……” 赵长河眨巴眨巴眼睛,这调调,怎么感觉跟个和善的生意人似的,见面笑呵呵,抬手戴高帽。 还有点微胖,却眉目俊秀,这就让人感觉挺萌的…… 这真是天榜第八嘛?该不是沙七假冒的? 嗯……两人首先对沙七的看法达成了共识,英雄所见略同。 嬴五也被感染得眨了眨眼,忽地笑了: “赵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生意人?” “呃……” “然而赵公子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生意人?” 赵长河挠头: “因为……比较神秘?还有天榜的名头唬人。” 嬴五自来熟地坐在刚刚崔文璟坐过的椅子上,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悠然道: “然而再神秘的生意人,那还是生意人,只不过我们做的生意和别人不太一样罢了……板着张脸可不好做生意。” 赵长河笑道: “有理。” 怪不得从沙七到三娘,包括京师的赌坊负责人金九,就没板着脸的款式,敢情上行下效,颠覆了自己对于情报组织的认知。 话说他的生意可做得挺跨国的,和神殿都有寻找秘境的合作…… 想到这个,赵长河敲敲脑壳: “五爷是来要乱石山秘境的吧,入口其实是在……” 嬴五摆摆手: “不急,来探病就是来探病,可不是要索要承诺兑现的,那可多难看?” “呃……我伤没什么了,休养几天就好。”赵长河可不会把人家的客气话当真,还是很快报出了那个山腰阵法。 毕竟这厮说的有与崔家不同的好药,一文就卖,可至今都没个毛掏出来。别以为人家笑呵呵就好说话,显然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北斗阵,玄武石……”嬴五听了地方,很满意赵长河的信用,出神地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一阵子,忽然失笑: “四象教的东西,怪不得三娘那么着紧。” 赵长河: “……” 看来三娘是四象教的人,嬴五心中门儿清。 只不过其实双方所求未必冲突,所以睁一眼闭一眼。 天榜人士没有一个好相与的,真以为会被骗得团团转可就错了……不知道三娘心中是否有数,多半是有的吧,毕竟三娘加朱雀也不是好欺负的,嬴五也得慎重对待,大家各有默契。 嬴五忽然道: “刚才说到我们的生意比较特殊……可能赵公子不知道,我们和赵公子挺像的。” 赵长河: “哈?” 你这萌萌哒的胖掌柜模样,哪点和我像了?难道都和四象教有渊源嘛? 却听嬴五悠悠道: “很早以前,我和几个兄弟起家,做的是没本钱的生意,岂非和赵公子山寨之时相合?都是匪类嘛……” 赵长河: “……” “再后来,秘境争夺,武道崛起,大家渐渐从夺宝的生意开始追寻上古之秘,足迹遍布塞北江南,说白了不也与公子如今之路暗合?” 赵长河暗道这个其实不能算,无非是武道追求殊途同归,最终指向的总是那些东西。你们对人间事不太在意的中立态度,其实和夏龙渊更接近一点。 结果就听嬴五续道: “或许公子以为我们中立,情报信息给钱就卖, 这个有点误解。我们在塞北的所有据点,包括三娘的在内,可从头到尾没有对胡人卖过大夏军情,更别说粮食军资,反过来倒是有的,公子自己受益过,应当清楚。” 赵长河这回还真愣了一下: “别告诉我五爷居然有大夏归属心?” 嬴五哑然失笑: “说的什么归属……说句不好听的,夏龙渊的所作所为,配让本座有归属么?” 说到这里,眼眸终于有了些不屑的讽意。公然臧否天下第一,尤其那还有可能是对话者的爹……属于匪类出身的天榜中人应有的桀骜终于隐然绽起。 却又很快收敛,变得笑呵呵的: “君视民为草芥,民视君如寇仇,不外如是。归属什么的,听着膈应,切莫提起。” 赵长河无语道: “那五爷这是……” “人之所以为人,那是有感情的。”嬴五神色柔和,慢慢道: “我们兄弟起家,那就永远是兄弟。便如三娘是结义兄长之后,兄长已逝,她爱信奉什么那就信奉什么,我不在意,若要离开,好聚好散。” 赵长河的神色微微变了。 这是一位天榜?至今所见的天榜,还没有过这么有人情味的,即使老崔都没有,老崔对家族利益的重视胜过一切,其他方面很冷漠的…… 何况你自称生意人,不是出名的重利轻义么…… 赵长河简直听出了自我怀疑。该不会就是说说好听而已? 可是一位天榜,也真没必要跑自己面前来声情并茂地演戏啊…… “我们生在这片土地,自然没有去帮外人的道理,人之有情,无非如此。”嬴五再度舒服地靠回椅背,淡淡道: “但夏人之争,你杀我我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