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没死凭什么告诉你?我是你的雷达吗?”瞎子大怒:“自己出手杀没杀人都不知道,你有脸问!”
“他这个不一样呀。”赵长河被喷得如风拂面,权当在表扬,一本正经地讨论:“海皇级别高,可当初被老夏伤得连御境都没恢复过来,能被射死可以理解。阴馗那种级别就太普通了,只是九幽麾下一部分规则的代表,被射死也不稀奇。然而波旬级别既高,又是千方万幻的类型,他化自在什么的…理论上说,人心之魔是恒在的,祂完全有可能根本不会死。”
瞎子沉默良久,终于没跟他发脾气,淡淡道:“死没死是你要了解的事。世上也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永生。”
赵长河道:“就算没死,也是属于重伤的状况?我在想,他们这种拥有类似‘神格’的玩意,一旦陷入重伤,就跟个天材地宝似的,极为危险,就像之前黯灭我怀疑就被雪枭给吸了。这多半也是之前神魔们不敢现世的主要原因,更不敢被你盯上列进乱世榜,一旦状态被你时时播报,他们互相都可能撕咬得找不到北。”
瞎子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给了一声:“嗯。”
赵长河又道:“我还在想,这几个月来神魔集体现世,恐怕不是单纯因为老夏死了,应该还因为他们恢复加速了。红翎在昆仑时,波旬远远没有达到现在的水平,之前整个纪元苟延残喘,突然几个月就能恢复成这样,我想是有原因的。”
瞎子淡淡“哦?”了一声。
赵长河道:“红翎在昆仑的时段,差不多是我们在海外的时段。有什么变化与他们突然大量复苏相关?只有一条,在海外我们得到了两页天书,回了神州老夏去世,从老夏那里又得了一页,连续三页。此时我手中已有六页天书,或者索性说是你手中…你本来就有一页在天上播报,加这六页足足七页。九页天书已经快齐了,天道越发完整,这才是神魔复苏的主因。”
瞎子语气有些讥嘲:“破御了就是不一样哈,感觉得到天道规则了是吧。”
“是的,很多东西能够看出来,像是在解构世界本质一样。”
瞎子冷笑:“收集天书会导致神魔复苏,所以你是不是想说,不想收集后面两页了?”
“其实你可以跟我直说的。”赵长河道:“毕竟天书完整,受益最大的人肯定是你自己,别人复苏不复苏,你也管不了那么多。”
瞎子道:“呵,可看不出来,你会管我死活。”
“会。”
空气再度安静,他幻境中所见的容颜似乎在此做着最直观的证明。
瞎子脸上又有了怒意,还没说什么,赵长河再度转移话题:“九幽为什么会在李家这里装小姐,对她有什么意义吗?难道不是应该像道尊一样,隐身其后,什么都压迫玉虚去做?”
“道尊有玉虚可用,九幽有谁?荒殃风隐那些干尸如何站在台面?她需要台面的代理人,如今李家当然是她的首选。而李家没有强者了,李伯平不过人榜居中,还被胡人佛门道家三家绕着走钢丝,随时有被人全面掌控的风险。她自然要给李家一个直接的、明面上的站台,如今荒殃风隐等人,甚至可能包括雪枭,实质都属于李家势力,就是因为都效忠于她。”
“那也不需要自己跑来做小姐啊,站幕后不是一样的么。”
“因为做了小姐,只要李家一统天下,她就能顺理成章的继任帝王。另外她在李家内部用的可不是小姐的名义,而是某任祖宗从坟里爬起来了,当然这个对外没法说,公开身份只能说是小姐。”
“她也需要帝王名位?她代表的是混乱与寂灭吧,难道不是只需要搅乱天下就可以的么?”
“夏龙渊的例子告诉她,没有什么东西比帝王更方便乱天下。”
“草。”
话说回来,你不是说不是我的雷达么,这特么涉及九幽之事你说得可详细了,恨不得钻人家肚子里做蛔虫,还要把人家底裤都扒下来。
“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不代表事实,毕竟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瞎子淡淡道:“另外也有一个可能性…”
“什么?”
“她可能吸取了上古战败的经验,若无人道根基,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她这次复苏的行事,很有点这个味道…”瞎子说着,嘲讽地笑了笑:“她也是在尝试触碰夜帝的路子,看有没有参考之处吧…但二者本就对立,她若能统一起来,也就不是她了。”
“那是什么?”
“是天道。”
赵长河:“…”
瞎子语气轻松:“恰恰她现在这个小姐身份作茧自缚,有人来提亲了,我很想看她的表情。你们这事加把劲,别说着玩玩就算,往死里用力。她恼羞成怒的话,有我顶着。”
这是瞎子第一次表示“有我顶着”,愿意公然为了此事出手。
赵长河神色古怪无比,你这出手的理由是不是有点那啥了诶…还说什么都要讲规矩,你为了吃瓜不讲规矩了是吧。
算了,反正东拉西扯的谈正事,好歹算是把那幻境春光遮过去了,瞎子不纠缠那事了,也算得个成果。
边上传来李伯平的声音:“请尊者上殿。”
两人回过神,才发现这都已经到了大殿上了,李伯平都已经入了座。
而李伯平身侧立着九幽,正定定地盯着赵长河,始终古井无波的美目里有了些许困惑。
瞎子悚然一惊,居然会和他扯淡扯得忘了观测周遭,更别提观测天下了。差点被九幽看出自己的存在。
她敢在岳红翎恩爱的时候悍然入梦也不怕岳红翎知道,但面对九幽,虚空相隔都一点也不敢分心,否则随时可能被看出来。
——九幽现在的实力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