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不是没自信面对你和你那群妻子,只不过没自信面对其中有个夜无名。
表面上这次见面是相约一起对付夜无名的前奏,但天知道这俩具体关系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约定本就是个试探。万一夜无名和赵长河还是一伙的,那单一个夜无名就很麻烦了,如果再加上你那群妻子那还玩什么。
但现在真知道了,无论夜无名怎么想,赵长河自己确实没有预计夜无名。也就是说,在赵长河本人心里,他是真的在单刀赴会。
他哪来的胆识,不怕自己翻脸的…
如此豁出去,就为了崔元央?
心中念头转过,赵长河已经踏过空间之桥,站在了她所处的同一片空间。
赵长河翘首而望,这里是连绵雪山。这都已经初夏了,此地尚有飘雪,一片一片落在肩头。
这不是天气,是因九幽在修行而诞生的寒。仅仅修行外显的气息动荡,就能影响天时,影响连绵的山脉尽白头。
这应该不是九幽自己的地盘,她的地盘应该和寒螭一样是一个深渊,不见底的九幽深渊,九重幽冥。此地不过是她选择的见面之地,她不会把自己的大本营所在泄露给随着天书跟来的夜无名。
但这里同样存在如同寒螭冰渊一样的精神干扰,这就很熟悉了就是夜九幽的那种死寂荒芜的意,沁入灵魂,让人觉得极为孤独,独处幽暗而扭曲的旷野里发疯。这种精神威压,能扛,但很累,头昏脑涨的,以至于连身躯都像灌铅一样沉。
这还不是九幽刻意的压制,只不过因为她常处此地,此地自然变得这样。
并且所见的群山,看着就是乱的,放眼望去像幻视重影似的,不知道哪是哪,也不知道从眼见的方向走,是否能走到想去的地方。
这才是真正的夜九幽,和以前那被夜无名压制着毫无建树的李家小姐、和长生天秘境里偷袭被摸的分魂,判若两人。
那时候她本体在对峙夜无名吧,敢分出来的魂力必然极弱,但凡敢多分走一点,怕是要被夜无名揍死。只分那么一点点,白白便宜了自己。
远处有两座山头,山巅各自盘坐一人,赵长河看了一眼选择了其中一座。
所谓的混乱,对于如今已经可堪,找到真实路径一点不难。
崔元央和飘渺定定地看着赵长河迎着风雪走来,似乎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省力,没有飞行,没有瞬移,就那么踏在雪山积雪之中,在九幽的环境压制之下,慢慢前行。
当然以他的脚程,看着慢,实际也很快,过不多时便站在山巅。
赵长河抬头看着面前盘坐着的飘渺,轻声开口:“央央,我来了。”
飘渺也定定地看着他,从他知道崔元央失踪,到此刻站在面前,总历时,十三天。
但这效率是赵长河拿命换的。
他的语气温柔,但站位有数丈距离,并且龙雀在手,斜指地面——那是戒备,做好了所有的战斗准备。
崔元央正在识海里打滚:“我们说好的,一个月内他能来,身躯就先给我接管!”
飘渺暗中回应:“稍等,我和他说几句。”
她这边一时没有回应,赵长河便道:“你是飘渺。”
飘渺道:“是。见过赵王。”
赵王…赵长河咀嚼了一下这个称呼,反应过来。飘渺是人道气脉的显化,她和其他魔神不一样,她重视人间职责,在飘渺眼中他赵长河所代表的首先是大汉的架海金梁、让如今的神州民众安居的关键人物之一。
只不过这声音语气清冷平淡,音色还是央央,给人的感觉就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
赵长河叹了口气,拱手一礼:“你我本应是朋友。”
飘渺平静道:“现在也可以是。”
赵长河道:“尊神占据了我妻子的身躯,在解决这件事之前,你我做不成朋友。”
“此乃转世身,本来就算我的身躯。就算央央本人,也认同这一点。”
“我赵长河不认。”
“所以你要杀了我,还你妻子的自主。”
赵长河不答。
飘渺道:“我是人道气脉的显化,是护佑于大汉的,只要你们依然秉持如今的行事,那我就会是你们绝不背叛的助力。赵王之意,是否要为了一己之私,让大汉失去这份助力?”
赵长河淡淡道:“天下大乱之时,你不在,是我们自己收拾河山;胡虏侵略之时,你不在,是我们自己北击鞑虏。所以我只相信,神州是否昌盛,在我们自己怎么做,在我、在迟迟、在晚妆,在天下所有人,唯独不在魔神…哦,你或许不叫魔神,是真神灵,那也没用。”
飘渺道:“所以你认为,我应当像寒螭一样,无须形体,无须意识,被动就归于被动。神佛俱散,是你所愿。”
“寒螭之战,你们看见了?”
“嗯。”
赵长河沉默片刻,答道:“是。不过你与寒螭不同,你不害人,反倒会为了山河之安,镇灭世诸魔。对央央也愿意共存,不因为自己比她强而欺负她…我并不想伤害你,更愿意和你做朋友。只不过这未必与神灵庇佑有什么关系,我更愿意认为这就是一位行侠四方的人。”
“但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行侠,而是与生俱来职责如此。”
“没区别,有也不重要。”
“我现在不能让出躯体,因为我必须复仇。”飘渺道:“我和央央说过,等我杀了夜无名,我愿意自散意识,还给央央。”
“听着是挺好的,但所谓杀夜无名,说不定永远做不到。”
“不错。所以此事不可调和,你若不愿等,只能杀了我。可我